狂药其二

    自那日后，孙均整夜难眠，每每闭眼都是何大人的好身段，令他燥热，叫他烦闷。不知哪来的野猫，也整夜不睡，思春浪叫，好不应景。

    此时未入秋，夜里凉意渐渐，却无法缓解孙均火热。猫儿浪叫，似火，要燃尽他这干柴。

    他娘的，果然是个妖精。孙均还想。

    只得同这几日，干搓解馋了，薅了几下，心里着实憋闷。

    罢罢罢。

    下床想倒口凉茶败败火气，壶里却干干净净。这让孙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必须得出了院子到下人院寻点冰水才行。

    他步步生威仿佛带着团火。

    夜已深，下人院还有阵阵私语声，孙均问厨房要来瓢凉水，正喝的痛快，听见外面几个下人说闲话，竟提到了何大人，孙均忙竖起耳朵仔细听来。

    “最近真是热，何大人每晚都要吃碗冷酒才睡，昨儿我敲了几块冰加那酒里，何大人高兴，赏了一碗，我同你讲，那酒真是香醇，不愧是蓝桥风月…”

    哦，原是梅花酒，孙均听着，突然特想尝尝味儿，不是那劳什子酒，自是想尝何大人喝了梅花酒的唇，会不会也近唇而梅香来啊。

    这凉水灌下，灭火未曾，反倒是火上浇油了。

    他又恼了，眉宇间煞气更甚，走出门，那俩下人仿佛见鬼一般，不怪他二人胆小，着实是孙均神色肃杀。被那恶狠狠的目光锁着，差点没给跪下，连忙行礼道：“大人！”

    见孙均神色缓和不少，便问着需要点啥，孙均道：“那酒在何处？寻来与我。”

    二人拔腿去找，孙均也跟着二人到了那房，里面凉凉的。存了几缸子冰，二人拿碗盛了酒双手递上，孙均接过喝了一口，确是好酒，梅花香气甚浓，稍带苦涩，怕是比不得临安绿萼梅制成的酒，他环视四周，看到有几缸子扣着盖儿，便问缘由。

    “回大人，这是何大人差小人备下的冰，供晚间制冷酒所用。”

    这妖精倒是享受，孙均咬牙，干了酒扭身走了。

    “大人慢走。”二人恭敬道。

    回院路上碰见一人找，孙均善刑，这人鬼点子甚多，做出的刑具也花样百出，孙均颇喜。

    “大人，近日小人研制出一药。”他双手递上一支白瓶，邀功意味明显。

    “何药？”孙均接过，打开塞子，瞥了眼，竟无色无味，同水无异。

    “回大人，此药无色无味，只肖几滴，便不省人事，专对身份特殊，需秘审，更不打草惊蛇之人。”

    “不就是蒙汗药？”

    听他口吻略带分嫌弃，忙补充：“自不是，此药本源是那金人房事所用，口味忒重，喜在人睡中做那档子事，那药中带着些俗媚之物，此药却不含。况蒙汗药下了酒色发黄，易被察觉。”

    孙均仿佛被点醒般，连眉上都带几分喜：“那这么说，你有那金人药？”

    “自然，”

    孙均打断他：“确好，明日莫让人察觉，送我房中来。”

    “是。”

    孙均走了几步，又回头：“那药里，将那俗物多加点。”

    这人向来只做不问，只点头应下。这也是孙均喜他的另一点。

    再回房中，孙均心情极佳，还带点兴奋的忐忑。

    宽衣睡下，口中还留有梅花香气，着实惹人。抬起右手，只觉那日细腻触感仍在，忍不住嘬了一下手心，像是在那妖精腰上啃了一口似的，怕是青紫交错，快意盎然。

    是邪火肆起。

    孙均轻舔着右手，左手却一滑向下，脑海所想，皆是靡靡缠绵，风花雪月事。

    屋外野猫儿歇了，屋内呼吸则愈发粗重，很快的，也化为一声沙哑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