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系统（3）

    7.

    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尤德尔都是一个人，没有发展出任何亲密关系。以前是因为游戏和研究比谈恋爱香，孤独自闭的天才没有世俗的欲望。再后来他直接失去了rou体，更不可能受到荷尔蒙的影响。

    至于现在嘛……一个正常人会对自己养的宠物猫狗产生性欲吗？

    尤德尔自认为他暂时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会脸红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反应，不适应如此亲密的举动。

    当然，把人视作宠物是十分不尊重对方的行为，可他在数百年的时光里甚至没有大脑，这辈子一上来脑子都要烧坏差点当场重开了，思维混乱异于常人也很正常对吧，所以原谅他吧。

    －

    翌日，博士和助理外出约会。

    他们去吃了美味的下午茶、谈论了一些有关于信任值的评分机制、看了一场电影、晚饭后步行回去顺便散步——原本看起来是一个不会出差错的约会流程，但是……

    “雨宫先生……”诸伏景光在外面如此称呼他，因为他发现博士很喜欢雨宫这个姓氏，对它也有较高的认同感。他欲止又言道，“被人监视着出行并不能算作自由。”

    他们的身后永远跟着一队保镖。被监视的感觉如芒在背，让诸伏景光无法放松。他不敢想像如果每次外出都是这样，雨宫博士会要忍受多大的压力，难怪他不爱外出。

    连他现在平静的表情都像是放弃挣扎了的麻木。

    “无视他们就好。”

    实际上尤德尔压根不在乎，那些是Boss的工具人，不值得他关注。他的傲慢让他自然而然地忽视那些路人角色，完全不受影响，四舍五入就是没有人在跟踪监视他。

    心地善良的警官先生一阵脑补，用怜爱的眼神把人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助理君，你正常点。”博士搓了搓手臂，不太敢想象自己在心地善良的警官先生眼里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小可怜形象，他怕把研究所的地板抠穿。

    回到房间，那群人自然而然地离开了。

    尤德尔的地盘上没有监听设备，这也使得警官先生在他面前更能放松。他一边给博士准备温牛奶，一边问：“雨宫博士是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研究所呢？在其他地方的待遇或许不比这里低，而且掌控欲不会如此极端。”

    混熟之后，他也越发大胆。会为了好奇心，或者因为身为卧底的职业素养，主动提起各种各样的问题。

    半晌没有听到回复，他有些疑惑地转身看去，却见雨宫一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就算碰到困难的课题，博士也总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如果是不能说的事情，不用告诉我。”诸伏景光将热牛奶放置在他的桌上，轻声道。

    “不，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的提问很好，让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小问题。”尤德尔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小问题。这个词一旦从博士嘴里说出来，诸伏景光就不是很相信了，毕竟Boss“宏伟”的永生目标在他看来似乎也不足为道。

    “你能看出我是混血儿吧？”

    “是的。”

    “我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血统来自哪个国家，不过，一部分肯定来自日本。因为Boss是日本人。”

    “？！”诸伏景光被这信息量过大的话惊到了。

    “小问题”莫非是博士才意识到他是Boss的血亲吗？

    以及如此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Boss竟然是个日本人，雨宫博士会不会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信息？

    “总之，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毛茸茸的…啊不对，光秃秃的小问题——＂尤德尔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Boss他，是个秃头地中海！”

    诸伏景光：“……”

    不，他期待的不是这个方面的情报。

    “基因对头发的影响是很大的，尤其男性，我以后不会真的变成隔壁小岛博士那样吧？”尤德尔真心实意地担忧道。

    他的思维跳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脑子转太快了，上辈子没有脑子的时候思考速度堪比超级计算机，现在也纠正不了这种暴走的思维。

    这次的联想路线是：诸伏景光问到他进入组织的原因——他回忆一睁眼就在组织医院——顺势就待在组织长大——然后见到Boss——Boss是个秃头鹰钩鼻……

    诸伏景光握住他的手，放到牛奶杯上，“所以我在监督您早睡早起，喝完这杯牛奶就回房间吧，博士。”

    把人哄去睡觉前又聊了几分钟家常（主要是旁敲侧击boss的信息），卧底转头跑到角落用加密路线联系了幼驯染。

    日本那边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但通讯立刻就被接起。

    诸伏景光：“太好了zero，你果然还没睡！”

    忙完工作刚准备睡下的降谷零：？

    上次被发现熬夜，他被hiro说了一顿，怎么转眼就换了个态度？有点吓人。

    诸伏景光接着说：“我获得了关于组织Boss的一些情报。”

    “什么情报？”降谷零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困意一扫而空。

    诸伏景光十分严肃地说：“他是一个秃头。”

    降谷零语气微妙：“……hiro你应该不是在内涵我熬夜对吗。所以你看到对方的样貌了？”

    “我没有，但雨宫博士小时候见到过。”诸伏景光转述了对话内容，还提及博士小时候在日本鸟取县，“我不在日本，这方面要麻烦你留意一下。”

    降谷零消化完这些信息：“我暂时还没有权限了解其他基地的位置，希望取得代号之后能调查到什么吧。”

    挂断电话前，诸伏景光感慨了一句：“你上次发给我的讨好上司技巧很有用，博士愿意和我说更多了，谢了，zero。”

    “不客气……等等！”

    降谷零听着对话那头的忙音，猛然惊醒。

    啊，上次发过去的那个！

    他翻到记录发现给错了——不小心把《如何榜上富婆》里的技巧发给hiro了。

    呃……听他那么说效果应该挺好，所以没关系吧。降谷零心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