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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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睁眼时，他已经靠岸了，海水被一缕晨曦照着泛紫，这会又很柔和。小白呛咳着嗓子里的海水，他感觉他发烧了，身体又重又热的。老天这是放过他了？怎么看他都不可能逃过去，还真让那个大叔说对了。 活下来，他一定搅翻这海水，驾驭巨浪。 小白撑着走上岸，看这附近有没有诊所治疗。他没撑住，还是倒下了。有个大姐好心扶起他，他瞪了人一眼，想挣脱开。“这孩子，发烧了还这么有劲。你父母呢？” 小白难受地闭上眼，又睁开。“没有了。”他的声音也有点哑，不单发烧，他好像还脱水了。“哎呀，这么小的孩子。我带你去福利院吧，啊？”他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大姐看着都心疼，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小白不做回应，他没的选，眩晕的感觉一圈一圈紧箍着他的脑子。被大姐拖着到了福利院门口，看到真是福利院，小白松口气瘫软到大姐怀里。 再次醒来，他手背上打着吊针，身边有个小女孩看着他。 “你醒了？喝水吗？”小女孩稚气地笑着，拿着一纸杯水要递给小白，但是用力过猛，有些撒在小白脸上了。 “对不起。”小女孩跑出去拿了块不怎么干净的毛巾给小白擦脸。 “谢谢。”小白冷淡地回复，盯着吊瓶里透明的液体。看了一会，他扭头问那女孩。“这是哪？”小白当下要做的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等自己能力足够了再杀回去报仇！ “这是幻城福利院。你晕倒了，院长叔叔把你留下还治病了。”幻城？没听过，他之前一直生活在A市，地图也很少看两眼。海水把他送到什么地方了？ “啊，快滴完了，我去叫人。”女孩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来的是照护员jiejie。 她虽然看着很和善，但一眼就能看出内里的虚伪。逃过一次，使他的直觉出奇的准，小白知道他可能来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感觉还好吗？”她自来熟的那股亲昵劲，真让小白不舒服。 但小白也跟着假笑，“很好。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父母出车祸去世了，我有幸活下来了。可是我没有亲戚，请您收留我吧。”小白坐起来平静地说，但因为悲伤，他还是落了滴泪。 一时间照护员jiejie没说拒绝，也没同意。今早小白被送过来时，院长看出他非富即贵，衣裳都是手工定做的。他体现出的气质绝非是这个年纪能有的。院里的人还打赌小白他是哪家丢了的少爷呢。 留几天可以，但不能让他一直待下去，不能被小白发现他们在做的“生意”。 “抱歉啊，我做不了主。你那么可怜，jiejie也想你留下来，不然你怎么办啊。” “哎，让孩子留下吧。我决定了。”院长大叔来看他，小白的样子有点精神了。 “孩子，你叫啥名字啊？” “白苪。”小白想也没想隐瞒了自己本名，在无依无靠时，千万不要暴露自己。 “哪个bing字？” “艹字下面一个丙。” “没见过这个字，那以后就叫你小白了，在这里好好待着吧。”院长大叔轻抚他的背部安哄，小白在想怎么熟悉这个陌生城市，逃出这个福利院。 他们看了一阵小白，又都走掉了，剩下小白一个人的房间，有些阴冷。 小白直觉不对劲，扭头看向天花板墙角结蜘蛛网的那块，刚刚是不是有人影在那爬着？ 想不了那么多，头还是疼，小白知道暂时还算安全，躺下睡着了。 做梦了，好多小孩找他玩，人多到快要挤到他窒息。小孩子们没有脸，而且统一穿着裙子，他们笑的声音又锐又尖，让他头疼。小白努力睁开眼，还是那个阴冷的房间，还有那个女孩。出了一身的冷汗，小白抹去额头的汗，捏紧了被子。“要吃饭吗？你错过了午饭，这会不饿吗？”她的意思应该是到点该吃饭了。“那你带我去吧，谢谢你。”冷，好冷，身体还是很难受。 “不客气。嘻嘻嘻嘻嘻。”小白不想听到笑声，捂住了她的嘴。“别笑了，我头疼不想听。” “知道了，走吧走吧。”女孩热情地拉他去了聚餐室。长桌上摆着看着就不好吃的食物，小孩们坐着椅子正在进餐。小白吃了一口，难吃到不能下咽，他忍住作呕的感觉强吃了两口。食物有种奇怪的腥味，不难闻但却影响味觉。“你怎么不吃啊？”女孩和他搭话，小白看她像小猪一样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额，我不太舒服。可能因为身体刚好吧。” “那你等等别走，jiejie会发糖吃。” “好。” 女孩拉着小白的手，乖乖排队领糖吃。小白没吃那盘饭，只好用两块糖填肚子，保证有糖原供给能量。她对他总那么热情，吃过晚饭拉着小白去住宿楼找床位。吃饭时，粗略估计人数有80人左右，但这幢楼好大啊。还有其他人吗？ “这里有多少人啊？” “100个，是以前了。有人进，有人出，变成80多个了吧，我没注意少了谁。”他们上到三楼，女孩带他走到她床位斜对着的一个空床位。“睡这吧，有我保护自己呢。”女孩拍着自己的胸脯，小白和她美丽却空洞的眼珠对视上。“谢谢，你对我真好。为什么要对我好？”小白真诚地感谢她，“不为什么，就是想对你好了。”女孩躺到她的床铺上，和站在她对面的小白说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