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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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恶心感反胃上来,罗浮生冲进厕所里弯腰就朝马桶连连干呕,脸很快胀红,生理性的泪憋了出来,不适,无力,他扒着马桶呕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吐出来。他虚脱一样地靠在墙上,滑坐在冰凉地砖上,痛苦地想,沈夜原来有着这么疯狂的执念,沈巍知道吗?以沈巍在这方面的迟钝,哪怕事实摆到他眼前,他都未必会相信,毕竟他跟沈夜可是亲父子。 入夜,华灯初上,城中最豪华的一间宴会厅里正在举行一场酒会。 井然回国三个月,母亲已经接回沈家居住,新的工作室也开张了,在业内纵有名声,想要重新打开局面这种汇聚当地名流的宴会是个不错的途径。他跟沈夜的婚讯只有两家知道,沈夜无所谓,主要是尊重他的意思并未对外公布。 井然没有携伴而来,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两位名媛主动邀请他跳舞,都被他婉拒了,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遇到对方背景深厚,他的拒绝只会显得不识抬举。他放下酒杯,想着也许该提前退场了,人脉重要,但凭工作室的硬实力一样可以,没必要把自己束缚在这种场合。 他看着杯子起身来,没留意面前又有一位女士向他发出了邀请,女士的手已伸出,他又恰好站了起来,如果现在再拒绝,连他自己都要觉得是故意的了,一时犹豫着只好缓缓伸手。不料女士身旁又有一只手伸出,截走了他的手握住。 沈巍朝身边的女士优雅一笑,在明丽灯光下实在是夺目生辉,“多谢程小姐割爱。” 沈程两家是有合作的,程小姐也不是非井然不可,不过是想证明不被拒绝的自己比别的女人更有魅力。 沈巍没立刻拉着井然进舞池,跟她你来我往地聊了快十分钟,程小姐眉开眼笑,早忘了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新的曲子开始了,程小姐眼神暧昧地落在面前二人身上,“好了,我可不继续当这个电灯泡了,沈总下次来我们公司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沈巍微笑颔首,目送着她离开,没看井然,自然地放开了井然的手。 就这么被轻轻地握了这么久,井然方才跟程小姐还能笑语几句,现在已经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 沈巍侧首看了眼井然脸色,没有喝多,看起来很正常,点了点头就准备走开。 “爸。” 井然一开始喊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叫爸很觉别扭,尤其沈巍保养得很好,说跟他一样年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现在基本已适应了这个称呼,只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谢字。沈家父子都不正常,但他下不了离婚的决定,母亲刚搬进沈家,每天过得悠闲自在,更何况他心里还爱着沈夜,哪怕对未来所有的美好计划都被染上了“欺骗”与背叛的浊色,他竟还是放不下。 听到低唤,井然说得轻,但沈巍听见了,扭身正对,“怎么?”沈巍略停顿,“是真的想跳舞?” 井然沉默,抬眼与沈巍视线相撞。如果只把对方看成一个没有这层关系的同性,沈巍无疑是优秀得像一颗不耀眼却内敛光华无数的最贵气的稀有宝石,连过去的他也很难说不会被沈巍吸引,但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不平且嫉妒,在当下突然被沈巍这句疑问给点燃了,冷静与阅历都没能将这股火焰熄灭。 井然表情淡然,嘴角带了一丝得体的笑容,向沈巍伸手,“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沈巍有点惊讶,扶扶眼镜退去了眼中异样,老实说他实在不想把跟井然的关系变得更复杂,说出去他跟井然跳个舞没什么,症结在于,他在一种脱离了理智的状态下对井然做了绝对不该做的事,那种事只进去三秒跟三个小时没有本质差别,所以当下他不理解为何井然要发出这种邀请,意在化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您代我拂了程氏千金的面子,不兑现恐怕说不过去。” 沈巍注视他好几秒,接过面前的手托住,“如你所愿。” 舞池里正好又新开了一曲,节奏一转,不再是上一曲优美的华尔兹,而是探戈。 这是一首激昂的曲子,舞池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沈氏掌门人和载誉归国的建筑设计师。 如果那位沈总不是已婚且不近他色,想要往上扑的狂蜂浪蝶只会更多,就刚才那位程小姐难免也有如此想法。沈巍娶的是个男人,如果能母凭子贵何乐不为,如她一般想法的大有人在,不过是无奈沈巍油盐不进。那个罗浮生,一个男人,听说以前还是个混混,竟然也能一直牢牢抓住沈巍的心,有时候她们真是不理解,沈巍还尤其宝贝那人,很少带到这种场合里来,颇有几分金屋藏娇的意味。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巍对跟罗浮生一起出席公开场合是愿意的,只因为罗浮生会觉得不自在,沈氏又不需罗浮生去交际,没必要来受罪,沈巍想着,不如让他待在舒适的环境里。 罗浮生在婚后就渐渐脱离了原先的圈子与生活,也就跟从他手里接管事务的洪澜和罗诚还有些联系,说起来他一直连份正式工作都没有,闲在家里偶尔会觉得无聊,觉得要被养废了。 宴会厅中,绚丽暧昧的灯光下,沈巍手上低调的婚戒闪出亮色。 井然是一旦上了战场就会全力以赴的人,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手搭在沈巍手上肩上。他的交际舞是在意大利专门请名师教的,探戈不算他最擅长的,但在场包括沈巍都看不出他是第一次跳女步。 不同于高跟鞋与舞裙的搭配,皮鞋底没有那么好的灵活度,但他的目光从头到尾只落在沈巍脸上,迎着那双镜片后的眼睛,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力与美的优雅结合,无一丝媚色,对于沈巍这样的男人却有着别样的致命的吸引力,可称之为来自神话时代能让凡夫俗子忘记了神祇性别的魅惑,是夏娃抵抗撒旦的诱惑之时从黑暗里攫取了一丝开悟,摘下第一颗禁果,反以口唇哺喂面前的撒旦。 砰砰——砰砰—— 沈巍在最后几个小节快节奏的旋律里仿佛听见了彼此重合的心跳。这一舞让他印象深刻,但也仅此而已了,他如是想着,揽住眼前人的腰,与其说是他在支撑着对方,不如说整支舞是对方在cao纵。 井然一条腿伸在沈巍腿间,因为腰下沉,并不会贴近沈巍双腿之间,此刻只有彼此的眼神与呼吸贴得比手臂与腰更近,彼此缠绕,交融。 随着他们舞姿的最后定格,音乐同时结束,舞池边响起掌声。 四目相视,沈巍带着井然直起身,收回揽在后者腰间的手,带着淡雅实则疏离的微笑离场。 井然看着沈巍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大门后,一下回神,曲子已是下一首,舞池里又有了几对在起舞。井然面无表情地穿过舞池,同样从大门离开,无暇去顾虑他们前后脚一起离开会给在场的人留下什么样的谈资。他站在走廊上,没有找到沈巍的身影,他也不是真的想看到沈巍。 井然提步往电梯走,越走越觉得荒谬。他明明对沈夜的做法深恶痛绝,什么样的爱会驱使一个人给心上人下药,更把新婚丈夫送到心上人跟前去?可是他方才又在做什么呢?将那样一面向丈夫的父亲,很可能也是沈夜心里真正爱的人展露。 他坐进车里,用力摔上门。 那不过是一种看似手段更高明的诱惑,本质一样廉价。 当时是沈巍禁锢着他,他无从挣脱,沈夜突然闯进来,不是质问他们俩的“苟且”,是大步靠近沈巍,抓着沈巍脑后的发撞上去吻沈巍。震惊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甚至一时忘记了身体还被迫与沈巍相连。就算心里存着那样一份禁忌之爱,就能那么堂而皇之地在他眼前剖露? 他手肘撑在车子窗框上,表情痛苦。 沈夜,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那之后沈巍很快恢复了些理智,一把将沈夜扔一样地推开,力道大得沈夜差点跌倒。沈夜只是带笑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的无限疯狂一旦翻涌上来,便彻底不再掩饰,“我还给你了,你不要再恨我了!” 井然犹记得当时沈巍看沈夜的眼神,他有那么刹那是替沈夜感到难过的,他几乎理解了沈夜为什么会被逼到那个地步,无望又近在咫尺的爱,全心的给予只是无关爱情,对峙着妥协着。可是,他在里面又算什么呢?过去四年的相处并不是假的啊,他没有觉得沈夜是把他当替身,也不是泄欲的工具,这就更让他费解了。 沈巍回到家,进了客厅,疑惑没有开灯,环境他很是熟悉,也没去打开,径直往里走,发现黑暗里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首先想着是浮生,“怎么不开灯?” 那黑影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沈巍靠近,沈巍双眼适应了黑暗,辨出不是浮生,出口语气微冷,“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