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十七日请你喝酒聊天
春十七日 晴 今天是鸡舍竣工的日子,很显然星露谷没有什么庆祝建筑竣工的习惯。 所以早上钟雨霄起来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一栋鸡舍静静的立在自己的房子旁边了。 刚建出来的鸡舍只能住四只动物,不过可以拿着材料和钱去找罗宾升级,一座建筑最多升两次,住十二只动物。 两个人现在手里的钱刚刚够买四只鸡的,钟雨霄拿了一颗防风草去玛妮的牧场堵门,成功遇到了正要去上班的谢恩。 一出门就遇到钟雨霄,谢恩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钟雨霄塞给他防风草,想起昨天贾斯说过的话,好奇的问谢恩:“你喜欢防风草和啤酒是因为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完全是。我以前就挺喜欢辣椒的。贾斯是不是告诉你了。” 明显谢恩很了解他的教女,对其“出卖”自己爱好的举动一清二楚。 “防风草代表着春天,很多人都喜欢,我也一样。明明格斯用最好的啤酒花,最古老的方法在时间的帮助下酿成了最好的啤酒,但我时常感觉我在糟蹋他的啤酒。” 谢恩皱着眉,说着一些听不太懂的话。 他马上意识到他的松懈,没再说下去。但是钟雨霄挺高兴的,谢恩从一开始的粗暴和敷衍变得现在像普通朋友一样,平和的聊起自己的事情,可以称得上进度飞快。 但又不完全是,经过这十几天的生活,钟雨霄发现谢恩根本就是个独来独往的家伙,要不是偶尔聊起天来,玛妮表示很担心他的健康,钟雨霄都要觉得他也是个外来者了。 而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谢恩才会放弃那些模板一样的棒读感谢,真正说些他想说的,就像现在。 钟雨霄能感觉到他的倾诉欲,感觉就像是面对那些无助的病人一样。但当他欲言又止,不再深聊的时候,钟雨霄又感觉到那种如出一辙的恐惧。 恐惧着未知,恐惧着改变。 在星露谷里,没有温饱的需求,没有健康的桎梏,没有社会的压力。人们明明都做着他们想做的事,并早就习惯了这一切,日复一日的生活着。 有什么可恐惧的呢?为什么而恐惧呢? 直觉告诉钟雨霄这就是他想知道的,但是谢恩的警戒性很强,这么多天钟雨霄已经换了好多个话题旁敲侧击的打听,但他总能在还差临门一脚的地方刹车。 钟雨霄告别了谢恩,玛妮正在前台悠闲的坐着等待。 “早上好玛妮,我来买四只小鸡。” “好的,我待会把它们送到你们的鸡舍去,不过你们要先给它们取个名字!毕竟以后它们就是你们农场的一份子了。” 玛妮热情的招待钟雨霄,可惜钟雨霄没半点给宠物取名的经验,直接叫它们四个小一小二小三小四,雨零听到这些名字久久失语。 “那要不你起。”钟雨霄说。 “算了,叫什么都一样,这样好记”雨零想想未来还要养不少动物,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 最后两个人只剩下167金,好在除了需要原材料以外,建一个谷仓只需要100金。 走之前钟雨霄又和玛妮聊起谢恩来,对于这个侄子,玛妮看起来也有点头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格斯的啤酒人人称道,但是大家都拿它当生活的调剂品,谢恩以前也是。”玛妮无意识的抚摸她身边那只动物的脊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应该是从他被joja超市录用开始吧,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每天上完班后泡在酒吧里一整晚,就连周末也不会待在家里,这一直让贾斯很难过,因为以前谢恩经常会陪她玩。” 钟雨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joja所感受的不适和厌恶,觉得更奇怪了。 在这座不需要生存资金成本的山谷里,为什么谢恩要去做一份自己厌恶到需要下班靠酗酒来缓解苦闷的工作呢?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问题的源头,辞掉这份工作呢? 从玛妮说的话来看,她是真的关心谢恩,她很担心谢恩的身体,对他酗酒这件事非常不赞同,但她却从没想过让谢恩辞掉这份工作。 似乎在玛妮眼里,谢恩去joja上班和病人需要治疗来维持生命是一个概念。 就像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食物,水等,而对谢恩来说,他也需要这样的东西,不过不是什么食物和水,而是去joja上班这一行为。 想到这里,钟雨霄觉得自己的推断基本正确,但也因此陷入了更奇怪的逻辑BUG,那就是为什么去joja上班会变成谢恩生存的必需品呢? 钟雨霄左思右想,觉得其实还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习惯性先入为主的常识掩盖了事情的真相,或是把他推到了如今的死胡同。 没办法,这次的探寻也只能先告一段落,也许在这个神秘的山谷继续生活下去会有更多发现吧。 养了动物自然就需要谷仓,正好剩下一百块,钟雨霄一路采着树莓来到了罗宾家里,刚刚结束工作的罗宾在前台的椅子上摆弄她的工具。 对于钟雨霄无缝衔接的新委托,罗宾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受了材料和钱之后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明天会尽快修建你要的建筑。” 经过鸡舍的建造,钟雨霄对罗宾的效率放心了不少,也没多问什么。 塞巴斯蒂安照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明明传来电脑键盘的声音,但是无论谁敲门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回到农场,玛妮已经把小鸡送来了,雨零打开了鸡舍的门让它们出来放风,它们看起来对忙碌浇水的姐弟俩很感兴趣,绕着两个人腿边转圈圈,导致两个人根本没法正常工作,生怕一个不注意踩到他们。 小雨趴在房子门口,正好发现了两个人的囧境,奔过来大吼一声,四只小鸡吓得立马全躲回了牧草丛里,半天不敢冒头。 晚上七点多,钟雨霄踏着夜色去酒吧找谢恩。 谢恩一如既往的站在站台那里一个人喝闷酒,钟雨霄脑子里闪过直接问谢恩本人的念头。 但转念又想到玛妮的状态,谢恩应该也是如玛妮一样把去joja上班当成了生存必需,且没有觉得有任何违和感。 早上送的防风草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谢恩的卫衣口袋,见钟雨霄向他走来,谢恩把酒杯暂时放在了吧台上,把那颗防风草拿了出来一掰两半。 “你应该还没尝过吧,防风草的味道。”谢恩分一半递给钟雨霄。 说实话,确实没有,钟雨霄不是什么注重口腹之欲的人,自从没有饱腹需求之后,就更不可能去尝星露谷里的东西了。 钟雨霄接过谢恩递来的防风草,这玩意掰开后像是黄色的白萝卜,看着汁水很充盈的样子,咬一口下去,确实很像白萝卜,有白萝卜那股清甜和辛辣,却没有萝卜那种怪味。 便宜美味,还能拿来做菜,难怪是春季的代表作物。 “喜欢吗?”谢恩问。 “挺不错的,像是更好吃的萝卜。”钟雨霄把那口防风草咽下去回答。 谢恩摇着头笑了:“星露谷没有萝卜。” 钟雨霄感觉到了谢恩态度的松动,试探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待在星露谷呢。” “在整个星露谷里,只有贾斯和文森特是在这里长大的。其他所有人曾经都不属于这里。” 谢恩重新拿起他的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正在钟雨霄有点蠢蠢欲动的时候,格斯走过来在他面前放下一杯别的酒。 那只底部很窄,顶部略宽,杯身修长,和酒吧里众人拿着的扎啤杯格格不入。里面盛着的酒液颜色也更浅更透亮,更多绵密蓬松的泡沫浮在较宽的杯口。 “这是淡啤酒,我问格斯要的。”格斯刚要开口却被谢恩抢了先,谢恩有点急躁的样子,让钟雨霄用讶异的目光看了谢恩一眼,被谢恩不自在的避开了对视。 格斯不甚在意的样子,笑着说“这是谢恩第二次问我给别人要酒了,陈酿对之前完全没喝过酒的人可不友好,谢恩六点多一来就问我有没有淡啤酒呢。” 钟雨霄接过杯子,转过身伸到谢恩面前要和他碰杯。谢恩看着不情不愿的样子,但还是端起酒杯和钟雨霄的杯子碰出了一声轻响。 淡啤酒喝起来比啤酒更清爽,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风味,总有淡淡的果香围绕在唇舌间。 钟雨霄一连抿了几小口,像是拉开了什么序幕一样,他和谢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聊起了很多话题,偶尔喝几口自己的酒。 钟雨霄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叫上朋友去喝酒了,热火朝天是办不到了,但这样没有目的,不去思考,随便聊点什么的感觉真的很能放松人的精神。 自己应该也是谢恩第一个一块喝酒的朋友吧,玛妮是长辈,贾斯还太小不到可以喝酒的年龄,谢恩也不和其他人亲近,一直都是一个人喝酒到今天的。 最后喝酒的钱都是谢恩一个人付的,他说是这些天防风草的回礼,但实际上淡啤酒比啤酒的价格贵了快一倍,更不要说和最廉价的防风草相比了。 当然谢恩都没在意,钟雨霄更不可能去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只是在心里暗暗想着某天要来的比谢恩早,趁他还没下班提前过来酒吧坐着,等他来了,就问格斯要两杯啤酒,请他一杯。 喝了杯淡啤酒,和谢恩聊了一晚上,谢恩聊起自己以前上学的学校,大热闹的足球队,偶尔好吃偶尔想毒死人的餐厅......总之是根本没多少有用的信息,但钟雨霄回味起来却觉得很新奇,很珍贵。 这夹杂着果香的一晚让钟雨霄睡的很好,小雨趴在他床边,不远处就是同样熟睡的jiejie雨零。 这些东西在钟雨霄梦里变成了块牛奶巧克力,第二天醒来嘴里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