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出江花红胜火/飞蓬回忆评价重楼/重楼守飞蓬转世/入道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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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界,检查完所有收集到的灵药,冥君坐回尊位,伏案处理公务。 他本不愿再想什么,只欲尽快整理好近期卷宗,就闭死关打碎神体,将天材地宝融入灵魂,好尽快进入轮回,在人间修行激活女娲灵力,以促进凝炼灵魄归来。 可重楼对飞蓬,实在代表了太多的第一次,猝然断去所有联系,不禁时常出神。 第一次满心惊艳却一无所获,那是三族战场惊鸿一瞥小试牛刀,然他短兵相接毫不恋战。 第一次遭到离间却无可奈何,那是及时镇压诸侯阻止裂界分疆,但他莞尔一笑毫不气馁。 第一次主动出击却破绽难觅,那是外布监视再派妖魂深入他乡,可他威仪深重并无短处。 第一次酣然一战却落入敌手,那是床笫方寸受尽yin刑孤立无助,唯他垂眸挑拨一语中的。 第一次彻底绝望却迎来生机,那是浑浊池水微荡难掩凄凉质问,而他指尖guntang解开封印。 第一次剑锋入颈却杀心难起,那是鲜血迸溅伤口难愈生死尽掌,他仍任凭处置又欲相护。 飞蓬不得不承认,自己确为重楼动容动摇。 不曾相交已占一席之地,谁又料后来,恨意横生? “咚咚咚。”敲门声传了过来。 飞蓬回过神:“是水碧吗,进来吧。” “是。”水碧含笑而入,抱了一摞新的公务。 飞蓬捏着笔的手指一颤,忍不住扶额阖眸。 “噗。”每次飞蓬从外面回来,水碧没理由也会找理由过来,看看他的状态如何,此番亦不例外,见状更是放下心地笑出了声。 她笑靥如花地撑着桌案:“君上,要不要找人分忧?” “……哼。”飞蓬瞟了水碧一眼,弃笔往椅背上一靠:“你就免了吧。” 水碧不乐意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飞蓬啼笑皆非:“谁最近没事就往外跑的,你倒是收拢了不少堪为鬼吏的能手,自己轻松了不少,嗯?” 水碧“咳咳”地干咳几声,她确实放飞自我,寻了很多鬼吏充当副手负责工作。但呈给飞蓬的都是要紧事务,自己手底下那些人确实还没这种资格。 “你也别太用力了。”飞蓬叹息了一声:“突破没那么容易,不是光打坐修行就能进步的。”他犹豫一下,没点明天资悟性注定有所极限。 水碧静了静,默默点头。 “至于魔尊之事……”飞蓬垂下了眼眸。 他永远不会忘记,重楼最开始占有他时,态度狎昵,像采摘一朵鲜花般随意,如把玩一块玉石般玩味。 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愿再回忆,只依稀记得是自己宁死不屈的时候。可那视线尽管多了赞许和欣赏,却依然充满霸道的侵略性。 即便是最终放走自己,魔尊也是傲慢自负的。后来多有决战,重楼则沉默安静,那背影巍峨如山川,那攻势明亮如日月,是个极好的对手。 “至高至明日月…”飞蓬忽然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不是你们努力就能对付的人,不必多思多想。”绝不能为私怨,让其他人对上魔尊。 水碧怎么都没想到,受尽折磨的飞蓬,还能给重楼那么高的评价。 她心头莫名沉重,又说不出什么反驳。 “不过,既然决定彻底独立…”飞蓬倏尔一笑:“那就不存在越权。” 水碧眸光一闪:“您决定了?” “嗯。”飞蓬终于决定让自己解脱出来,便将没批的公文与还需整理的卷宗放在一起,快速翻了翻,分成了几份。 他下令道:“从今往后,十殿汇总的公文皆按种类分组处置,卷宗需及时存档。每组三人,隔年换岗。” “再有不决,方报本君。”飞蓬站起身,推开窗户,瞧着远方枯木与一望无际的血河。 他为鬼界之主,当眼界高远、重视大局,而非事必躬亲。 “是。”水碧干脆利落地应下,将几份公文抱了出去。 这一回,她没问飞蓬接下来是要闭关,还是再去魔界约战,日后也没再主动过问了。 飞蓬便只留书一封,就离开鬼界,前往寒髓神泉。 作为神农九泉泉眼之一,寒髓位于忘尘寰尽头,临近鬼界。 飞蓬到的便很快,他静静站在那儿,仰望着面前这颗巨大的莲花树。 昭示生灵生死的命莲一朵又一朵,或绽放于枝头,或花落沉入水,此乃轮回。 但上面自然不会有飞蓬的那朵命莲,更不会有牌子记载飞蓬的名号与生卒年月。 他为神,天生就超脱轮回。想要进入轮回,必须施展特殊手段。 这也是为何,飞蓬没就近查阅生死簿的原因。 它是寒髓在鬼界的投影,在上面做手脚,不但没有多大用处,也瞒不过寒髓卫戍忘尘司命。 “冥君飞蓬?”一个声音响起。 飞蓬抱拳一礼:“正是。” “……你且自便。”忘尘司命显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飞蓬有意轮回与祂无关,便也没必要阻止。 飞蓬投桃报李:“请放心,必不会有碍寒髓泉眼。” 忘尘司命便继续沉默了。 飞蓬仗着实力,飞到近前观察众生命莲。 他看了许久,颇有所悟,在虚空中一笔一划勾勒着什么。 期间,痕迹时有消散,飞蓬也不气馁。 直到一朵崭新命莲成形,落在树上,渐渐隐去。 “多谢司命默许。”飞蓬松了口气,轻轻擦拭额角细汗。 命莲已成,生死簿上必有自己名号,便可略施手段编织命运,引转世之身寻仙问道、一心修行。 “不客气。”忘尘司命淡淡道:“既已成功,便请回吧。” 此乃轮回重地,飞蓬也无心多留:“好。” 九泉灵脉天生,他横插一笔,又不能影响周围,其实消耗颇大,是该回去好好调息。 飞蓬却是不知,他刚刚离开,树后便转出了一个人。 血胄赤发红瞳,正是重楼。 “魔尊。”忘尘司命的声音更淡了:“你可以走了吗?” 要不是神农大神发话,祂绝不会为魔尊遮掩气息。尤其是重楼待着就待着吧,还总盯着冥君看,若无树身遮挡,他早被飞蓬察觉了。 “嗯,有劳司命。”因为不放心而赶来为飞蓬护法,重楼见飞蓬成功刻下命莲,倒也心中一松。 忘尘司命不吭声。 “咳,还请稍等片刻。”重楼难得有些尴尬。 但就算整个寒髓神泉都隐约散发着“你快走吧”的气息,他也要留下:“我得看看飞蓬的命莲。” 不然,去人间找不到人,谈何守护? “……烦请尽快。”忘尘司命的语气相当冷淡,这里离鬼界太近,祂还得继续隐藏魔尊的气息。 重楼便不再说话,只靠近巨树上上下下寻觅。 终于,他在忘尘司命耐心耗尽前,找到了飞蓬的命莲:“在这里。” 重楼认真记下了飞蓬即将转世的生卒年月与名号,便瞬间从泉眼离开。 感谢炎波神泉的泉守还未魔魂重聚归来吧,虽然神魔大战结束已久,但重楼尚未卸任泉守之位,再配合空间法术,自然是消失的无声无息。 回到魔界之后,重楼唤来了几个从鬼界全身而退的眼线。 他们本是魔神留在人间的子嗣,抽离魔族血脉过完人之一生后,便在鬼界想方设法靠近官署。更有成为飞蓬侍从者,长期为魔尊提供消息。 当时重楼下令撤去,但留下之人待遇翻倍,本就是以贪心为考验标准,进行下一轮筛选培养。果不其然,贪心不足仍留鬼界的,被尽数除去。 他们初回魔界便被归还了血脉,由溪风安排修行,算得上颇受重用,对魔尊更是敬畏有加:“参见魔尊大人。” “若要潜入鬼界翻看生死簿,不被发觉,尔等可有办法?”重楼当即问道。 光知道转世的生卒年月与名号,只是缩减了范围。但同日诞生者太多,人族一般也并不会第一时间就给孩子起好大名。 且就算取名也有重复,他自然需要更具体的信息。尤其是飞蓬为自己编织的命运,只能通过生死簿查探。 几魔面面相觑,皆陷入了深思。 “直说便是。”重楼也不会刻意留难:“你们做不到也无妨,只需要提供思路。” 其中一魔轻轻松了口气:“是,属下有一计。” “说。”重楼眸色一亮。 那魔直言不讳:“若您并非想同鬼界为敌,不妨去不周山找衔烛之龙。他为界门看守者,掌握路径可直达无常殿,亦有翻阅生死簿的权限。” 重楼登时沉默了。 也是,神界昔日派去鬼界的神官虽以飞蓬为首,但衔烛之龙看守界门,与飞蓬等人瓜葛不大,平日里少有往来。 此番鬼界独立,飞蓬却未曾下令,免去衔烛之龙的守门之责,他尚且有权插手鬼界事务,确实是个突破口。 “不错。”重楼随意扫了那个魔一眼,便取一件属性合适的灵药赏他。 那魔族在同伴们羡慕的目光中,迅速将赏赐收好:“谢大人。” 重楼命他们退下,自己孤身去了不周山。他直接以空间术法到达平台,惊醒了正打盹的衔烛之龙。 衔烛之龙:“……” 刚从神界回来不久,神龙默不作声。 他和魔尊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始终不吭声,终于撑不住先开了口,明知故问道:“魔尊,何事?” “你身上有神界的气息,很新鲜,应是才回来。”重楼冷不丁地拆穿了他:“是天帝命你特意在此等本座的吧?” 作为神兽,衔烛之龙对曾攻打神界的魔尊,自然是看不惯的。 但他打不过魔尊,算半个上司的神将飞蓬又因救神界在魔尊手里受过重创、遭过逼供,如今更是退出神族,衔烛之龙面对重楼,难免气短。 “……”他干脆埋头伏在平台上,不做声了。 重楼并不在意衔烛之龙的那点敌意,他走上前坐了下来,垂眸淡声道:“天帝之意,说吧。” “哼,魔尊既然如此淡定,飞蓬安危便交给你了。”衔烛之龙一气之下,理直气壮地把一张纸拍在重楼面前:“他须在十六岁前入道。” 那上面是生死簿上记载的,飞蓬第一次转世具体消息,有地点、籍贯、姓氏等。 重楼认真地看了一遍,眉头悄然拧起。 出生小国王室,生母为贵妃,乃镇边大将之女,然家中人才几经凋零,已无男子。更兼贵妃生子血崩,幼子孤单一人,空有尊贵,不受帝爱。 魔尊眼力何等之厉,瞬间便明白了。 飞蓬为了不结太多因果,转世之身选了亲缘淡漠之家,母系阳寿将尽之人,确实不错。然国中修道之风再盛行,王室有何理由,放任不到弱冠的少年舍弃锦衣玉食,千辛万苦通过仙门试炼? 而且,还不能太过暴露飞蓬的天资,即便他的名声在人间堪称很好。一旦修仙门派察觉,现在都敬奉女娲的人族顾及生死,可不一定愿意同鬼界之主结下莫测因果。 “好。”但再是大难度,重楼都想试一试,能不能助飞蓬一臂之力。 尽管,飞蓬很可能在转世之前,就对引导自己做好了准备。也或许,他并不在意多耗费几世时光,反而愿同冥冥之中的天道赌一把运气。 可重楼总归不舍得他太过辛苦,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只是,该问的还是得问:“天帝应也说了,不得让飞蓬提前知晓本座插手?” “陛下是言,最好让飞蓬永远不知道。”衔烛之龙讽道:“而我觉得,魔尊若对飞蓬有什么心思,轮回确是趁人之危的好时机。” 重楼冷脸站起了身,血色披风在阴云密布的不周山中很是亮眼:“哼,不劳费心,本座自有分寸!” “啊嚏。”衔烛之龙在背后重重打了个喷嚏,硕大的龙眸翻出了眼白。 他咕咕哝哝道:“严刑逼供、生死决斗还能打出感情来,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刚从平台飞出去,重楼还没走远,脚步顿时一滞。 他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衔烛之龙只知道表面消息。但重楼觉得,远在神界的天帝伏羲,对于自己的行为,怕不是只会觉得厚颜无耻。 那么,飞蓬若知道了,又会不会也是同样看法?重楼顺着狂风吹卷的方向轻轻抬头,瞧了许久,想了许久。 他的眼眶似是被冷风刮擦太久,有点发红。 重楼在不周山并未耽误什么,但前去飞蓬转世的小国查探,并为飞蓬寻觅合适的门派与师父,倒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彼时,飞蓬转世在重楼的关注里,已有了几岁。不但生的玉雪可爱,还很聪慧灵敏,认字过目不忘,练武持之以恒。 重楼越看越是不忍,明明布置好了计划,也暂停下来,想让飞蓬多过一些年的安生日子。 “六殿下、六殿下!”倒是王座上那位君父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一直没给儿子起个名字,宫里只好整日整日用排行叫他。 这一日,拥有幽蓝色双瞳的男孩儿缩在树洞里,默不作声攥着毛线球。 他身份确实尊贵,没怎么被欺负,但天资聪颖、学业出众,多多少少是遭遇了孤立的。 “喵。”男童压着嗓子,学了一声猫叫。 屋檐上的重楼隐着身影,眼底滑过笑意,轻轻松开了手。 一只猫扑进了孩童怀里,一口叼住了颜色鲜艳的毛线球。 男孩顺势摸了摸那柔软的皮毛,满眼都是欢喜。 重楼从赤发上再次揪下一缕,悄然松开了手。那根长毛便无声落下,融入到猫咪的皮毛里,如鱼入水。 “喵。”小猫眼睛更加明亮,舔了舔孩童塞过来的毛线球,然后嫌弃地“噗噗噗”吐了出来。 这可不能怪我,就算赋予一定灵智,本质也就几根兽毛,还是会同类相斥的。重楼不忍直视地偏过头,瞧了瞧外面已经渐渐找过来的宫人,知道飞蓬防风的时间结束了。 “好吧。”孩童天生耳目灵敏,自然也听见了动静,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前段日子偶遇的这只猫咪。 当时,他被不知哪个兄弟撕了作业,烦闷地出来玩,结果让这只猫扑个正着,而猫也不怕人,任由自己摸。 男孩心想,可惜没查清,这到底是哪个宫养的。 这个时候,储位已定,谁都没料到嫡出的太子会早逝。 还没长大的飞蓬转世是稚儿,就更不知道,有些人的恶意能那般可怕。 直到十岁的他课业过于亮眼,得了君父赏赐,和可可爱爱的猫咪关系也越来越好,这一日拿了新出锅的点心,一溜烟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兴致勃勃去喂猫。 “喵…”猫咪闻了闻,没有动弹。 但瞧着孩童无比明亮的蓝眸,还是低头吃了一口又一口,然后还抢了人手里的一块又一块。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男孩哭叫的声音,十岁的六殿下埋葬了长大一点的猫咪,也埋葬了自己的童心。 重楼沉默地瞧着飞蓬的转世。 已经不能算孩童了,他眉宇间稚气全无,处置宫人时更是干脆利落。可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对权势的渴望,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最纯粹的难过失望。 重楼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将停滞好几年的计划重新启动。 从当晚开始,君王连续做了好几日噩梦。 国师受其命,夜观天象,日观占卜。 生怕六王子过于聪慧,在太子死后取代其位的那些人,像是闻到血味的鲨鱼,一哄而上。 数日后,君王为六王子起名“飞蓬”,乃飘零之意,命其代父至本国女娲庙祈福,等同于族谱除名。 当日,涉及投毒之事的所有人,被君王尽数处死。 飞蓬领受王恩,弃锦衣华服出京,于女娲庙祈福。 君王再不受噩梦困扰,而飞蓬日日焚香论道、练剑饮茶,再不复出。 五年后,附近有妖魔频频扰乱民众。 恰有一年老体弱的修仙者偶尔经过,不忍百姓受苦,与妖魔拼死一战。 女娲庙常有神迹,也在人族公开少许修行法门。飞蓬于此道颇有天分,前任逝前力排众议,立他为现任庙祝,此战有所辅助。 “我乃…蓬莱…长老…”修仙者脱力而亡,与妖魔同归于尽,临终前断断续续说道:“小友,我赠你御剑之术,你可愿为我弟子,将死讯送至蓬莱?” 重楼在上空,瞧着飞蓬应下遗言,又因御剑之术亮起双眼,无声一笑。 飞蓬爱剑,练剑,御剑,进蓬莱能得更多法门,自此天高远阔,俯瞰海角天涯,入道成矣,心性又佳,仙道可期也。 魔尊终归魔界,魔将溪风喜极而泣,为他搬来了一摞又一摞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