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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与不伦(上)

    今牛若狭的好友兼前任总长佐野真一郎是个桃花运不佳的家伙。

    曾身为日本最大不良组织的头领,在外面统领成百上千不良少年,却依然有着告白失败二十连的败犬传说。

    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再不懂女人心的笨蛋也该找到愿意接手他的倒霉鬼,没想到等年龄都超过了告白失败次数,佐野真一郎还是全新无瑕的一手处男

    咬着棒棒糖纸棒的今牛若狭托着腮,盘腿坐在高高摞起的轮胎上,给出自己的建议。

    背对着他的佐野真一郎像被吓到的猫,一下差点把面前的摩托推倒。

    “阿若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对女人就不知所措的真一郎只会对兄弟大喊大叫,胡乱挥舞手里的扳手。

    今牛若狭被他骂得眯了眯眼,才懒洋洋地说:“我可是为你好才说的。”

    “说真的,你真的没能帮你童贞毕业的对象吗?”他上目线仰视着叉腰站起的真一郎,“一把年纪还是处男,很容易让女人觉得你身体有什么问题,更难交到女朋友哦。”

    “啰嗦!”佐野真一郎臊得脸颊泛红,嚷嚷着外人会误解他是外人的事,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好得很。

    今牛若狭敷衍地嗯啊了两声,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友。

    老实说,佐野真一郎也没烂到看一眼就会被丑哭的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上学的时候恋情总以失败告吹,毕业后出来开摩托店能遇到的适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总来找你帮忙的女人呢?叫什么——总之胸很大的那个。”今牛若狭突然想起这么一个人,又说不出来她的名字。

    “放尊重点啦、什么胸很大,彩姐又不是没名字!”佐野真一郎吐槽着若狭的态度。

    若狭轻浮地说了句抱歉:“就拜托她不行吗?毕竟你也帮了他那么多。”

    真一郎这次倒是没对兄弟大小声,他只是很无语地摆了摆手:“别开玩笑了,彩姐都结婚好多年了好吗?”

    这下轮到了若狭震惊,他罕见地睁大了点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干嘛。”真一郎蹲回原位,继续维修客人的摩托。

    若狭在他背后小声嘟囔,可我看她对你分明就是有意思的样子。

    被调侃的真一郎动作一顿,警告朋友别再开彩姐和他的玩笑。今牛若狭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出他的严肃,没诚意地连说了两句抱歉,转开了话题。

    再一次上门当免费的维修工,佐野真一郎把这段对话讲给彩听的时候,彩被逗得眉眼都弯起来。

    当然,他不会把好友和自己讨论处男和童贞毕业的部分也一齐转述出来,只是借此夸赞彩还很年轻,会被误解成同龄人。

    彩的左手握成拳头,抵在唇间笑得矜持,右手把倒好茶的茶壶放回原位。

    “也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会那么早结婚。”彩的语气似乎有些落寞,佐野真一郎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补救,奈何他实在笨口拙舌,说出的话除了颠三倒四、引人发笑真是毫无可取之处。

    解释来解释去,佐野真一郎也觉得自己的言行滑稽,xiele气直说对不起,不管结没结婚,彩姐在他心里一直都很年轻。

    彩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随和的笑颜,注视着佐野真一郎笨拙的表现,她成熟的气息让真一郎又怀念又害羞。

    “没关系,这样的真一郎也很可爱。”彩说话时半弯的眼睛透亮莹润,唇角不显眼的小痣格外增添几分大人的感觉。

    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对方,真一郎发现彩确实和自己记忆里的彩姐大有不同,但那不单是年龄增长带来的疲态,而是一点说不清、不、是不能说的感觉。

    ——色气。

    佐野真一郎出生以前,佐野家和林田家就是邻居。

    父亲不靠谱、母亲又在生下万次郎后缠绵病榻,担负起照顾弟弟重任的真一郎常受到彩和其家人的照顾。

    彩比真一郎要大上几岁。

    真一郎还在和同龄人玩虫子和足球,把自己搞得脏兮兮、不懂怎么吸引女生时,彩就已经是穿着漂亮水手服的女子高中生。

    不管怎么样调皮的男生,在被邀请去佐野家玩耍的时候,都会对他隔壁家的彩姐结结巴巴,连招呼都打不好。更别提附近那些处于求偶期、花枝招展的国中生和高中生。

    历数自己的情感经历,佐野真一郎也不例外地会把彩列作初恋对象。毕竟在对爱情和性都懵懵懂懂的年纪,他最在意的观众就是彩。

    上大学后,彩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佐野真一郎那时正沉迷于暴走族活动,偶有几次碰面,真一郎都怕她问自己为什么换了个奇怪的发型(虽然他自己觉得很酷,但被朋友和爷爷嘲笑了),所以总是打个招呼就匆匆逃走。

    等佐野真一郎再听到彩的消息就是她毕业后不久,家里收到的婚礼请帖。

    视作亲生姐妹和初恋对象的女人突然嫁给了别的家伙,真一郎得知这事后低沉了好一段时间,情伤使得他加倍投入黑龙的建设,成功地和朋友站立在东京不良的顶端。

    而丈夫正处于事业上升期,那时的彩跟随着丈夫前往了国外,一连几年都没有回娘家看看,更别提和佐野真一郎有什么来往。

    直到去年,真一郎在摩托店附近的居民区遇到了正在搬家的彩,才知道她因为丈夫工作调动,又回到了东京居住,两人也就此恢复了联系。

    “太好了!”那时的彩对久别重逢的真一郎笑得开朗,“我还害怕和邻居都不熟,不好相处呢,有真一郎在我就放心了。”

    真一郎被她笑得晕头转向,本该搬家工人搬运的纸箱也被他搬了不少趟。彩大概也没想到真一郎这么身体力行地忙前忙后,围着他不停端水擦汗,等一切归置好后,还邀请了他去吃晚餐做回礼。

    可惜的是,彩的丈夫是真的忙,她们俩晚饭吃到结尾,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才姗姗来迟。

    两人回忆往事,相谈尽欢时门铃突兀地响起,光明正大走进这家大门的真一郎却有一种被正宫抓jian的错觉,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好在这种不适,在他看到彩的丈夫后就完全打消了——傻子才会放着年轻有为、儒雅随和的老公不要,和经营摩托车店的前小混混出轨吧?

    也是因为这个,之后不管彩多么频繁地打电话、亲自来S.S.拜托他上门帮忙,真一郎都没自作多情过,只当自己是个热心邻居,就像彩一家曾经那样。

    但不管怎么样,面对彩姐多少还是有点难以抵挡她的魅力啊。

    表面上平静地笑着喝下一口有钱人太太冲泡的名贵红茶,游刃有余地夸赞对方的品位,实际上,佐野真一郎感到自己像是沐浴在圣光下的可怜虫。

    毕业后就嫁人成为全职太太的彩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在海外时有全职佣人帮她打理家务,老公虽然忙碌但也竭尽所能地提供最好的生活给她,回国后住的独栋不说多豪华,也是该有的一应俱全,每天还会有钟点工上门服务,她只要随心所欲地逛逛街、喝喝茶、做做美容就好。

    年近三十,彩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和从前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的纯真感,不会换灯泡、记不住垃圾分类的日期,更别说维修下水道之类的脏活累活。

    时间好像没在林田彩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身材相较从前稍稍丰腴了些,言谈间不经意流露出人妻特有的气质——不,事实上,这些要素让人更难不被她吸引了。

    比如此时,彩的手指按在唇上,柔软的嘴唇饱满地嘟了起来,隐约可以看见一点洁白牙齿下嫣红的舌尖。

    佐野真一郎时常为自己注意到的奇怪细节懊恼,到底是以前○色杂志看太多,还是单身太久,让他能如此无耻地对着有夫之妇产生不妙的感觉。

    彩的嘴巴张张合合,说出的话真一郎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知道跟着傻笑。

    果然,还是怪阿若好了,都怪他说什么彩姐对自己有意思、胸很大之类的话,害得自己东想西想。真一郎努力撇开视线叹了口气,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求朋友们带他参加联谊吧,总好过对着人妻发情。

    突然地,林田彩笑了。

    她在结婚后似乎改成了丈夫的姓,但佐野真一郎不愿意把她和另一个男人划上等号,所以仍在称呼她的单字。

    彩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弯弯的,平时好好保养过的嘴唇抿起也不会干燥到绷出唇纹,嘴角的小痣让她的笑在友好无害之余,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他没说错哦。”彩说。

    “啊?”佐野真一郎从恍惚中惊醒。

    彩的手指划过脸颊,撩了撩散落的鬓发,不以为然地重复:“你朋友说的没错,我是对真一郎有点那个意思来着。”

    佐野真一郎下意识地想跟着点头,但被魅惑的脑子及时刹住了车,他看到林田彩茶色的发在纤细的手指上缠绕,她的眼睛含有笑意,看向真一郎的旁边,又滑到他脸上,和他对视。

    林田彩的手指松开,发缕蜷曲地弹着,恬静的脸怎么看怎么有点小恶魔的戏谑:“我还以为光靠暗示,真一郎你这个笨蛋永远都看不懂呢,没想到……没错哦,我啊,是对真一郎有那个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