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古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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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三进入德府之前,心情极度不好,他今儿一大早就现了大眼,这叫他没法抬起头来。 他不解,占元明明从聚宝袋中掏出了响当当的大洋来。 而他,掏出的却是“鬼票子”。 所谓“鬼票子”就是给死人烧着用的纸钱。明明他摸到的也是响当当,当当响的大洋,可为嘛一眨眼就变成纸钱了呢? 怪哉,怪哉,难道聚宝袋到了他的手里,就不灵了? 嗐…… 袁三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声,若不是仗着自己是德府的人,洋布庄那几个伙计非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一大早就给人送纸钱,换谁都得翻脸。 光是翻脸,倒没什么,大不了挨顿打。 可叫自己和巧玉丢了脸,这可是比挨打还叫人难受的滋味儿。 巧玉愤愤地出了洋布庄,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八成这阵子不会再搭理他了。 而洋布庄那几个伙计鄙夷的眼神,以及小声的咒骂,叫他感到一阵阵心酸。本以为自己能充一回阔爷,这下可好,孙子了! 嗐!真他妈倒霉! 来到德府的高门楼前,一股子阴风从门洞里冲出来,扑在他身上,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好大寒颤。 “二位辛苦。” 袁三强打着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如往常那样跟守门的两位副爷打着招呼。 咦! 那两人脸上好似挂了一层冰霜,阴冷着毫无表情。 袁三认为有事发生,于是向前走了一步,小声问:“怎么着,有事了?” 那俩人就如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不理他的茬。 袁三本来心情就十分糟糕,这一下,就更堵得慌了。 既然人家不搭理自个儿,自个儿也就没必要上赶着套近乎。 袁三无精打采地朝里面走,过了门洞,没走几步,居然看见了占元。 占元亦如昨天一样,身上穿着长衫,脸上没有表情,正一手提着扫帚,一手拿着土簸箕,在扫树叶呢。 袁三几步到了占元近前,小声说:“占元,早来了呀?” 占元扭头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不怎么自然。 袁三认为,占元一定是恨他昨天自己先走。 于是赔个笑脸说:“昨儿你喝多了,我本想陪着你,可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儿了,所以先走一步。你昨晚上自个儿回去的呀?” 占元看看左右没人,小声地说:“我没怪你,我就知道你有急事先走了,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丢下哥们儿不管。” 这话一出口,袁三反倒不踏实了。 “占元呀,你说得可是真心话么?” “袁三呀,咱俩交往这么多年了,我嘛时候没跟你说真心话。我真没怪你,你可千万别自己别扭。” 这话一出口,袁三总算踏实了一点儿。 “占元,没觉着丢什么东西么?”袁三试探着问。 “没有。”占元呲牙一笑,“嘛也没丢。是伙计叫醒了我,问我还要不要把菜热热,我说不热了,找个盆给我折箩,我拿回家给我爸爸当下酒菜。你不知道,我爸爸一见那么一大盆折箩,跟我妈愣是一边掉着眼泪儿一边吃了个干净,他俩撑着了,轮班跑了一夜茅房,这会儿估摸着还没利索。穷怕了,没吃过好东西,一回非得把自己撑死不可。往后我可不能往家里拿折箩了,要命呀。” “噢噢……”袁三强挤出笑容来,“这就好,这就好呀,我还怕你回不去呢。对了占元,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呀,要不今儿的气氛不会这么冷清。” “不知道呀。”占元说,“我一早来了,就发现人人脸上带着不对劲儿,谁也不跟谁说话,脸上就跟挂了一层冰似的,冷着哩。我见着汪老公,他给我扫帚和土簸箕,叫我在这块儿扫树叶。你看见了么,就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他就跟画地为牢似的,不准我出这块地皮。这老家伙,纯粹挤兑我,逼着我早点儿滚蛋。” “也不见得。”袁三说,“汪老公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随便给你找个活干,不叫你闲着。你要闲着了,别人就该说你的闲话了,你反倒在府上待不长。汪老公这是为你好,你可千万不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踏实了。对了袁三,你知道今儿谁到府上来了么?” “谁呀?” “董五爷。” “呀!你看清楚了?” “看得可清楚了。董五爷那张脸,够十个人看半个月的,我就瞅了一眼,就看清楚是他了。他一大早,就来了。这当儿八成在跟德公公闭门聊天呢?” 袁三心说:“董五爷这么早来干嘛呀?” 联想那两个看门的那两张死脸,再咂摸咂摸占元的话,袁三认定出了事,而且不是小事。 “占元呀,你在这儿慢慢儿清扫吧。我到里面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嘛事儿。等我打听清楚了,我就告诉你。你可记住了,你嘴笨,千万别乱跟人打听。德府不同外面,这里面有很多事,是不能打听的。” “放心吧。我记着了,我把嘴闭严实了,绝对不多说一个字儿。” “这就对了。你忙吧,我走了。” “走吧。回头记着一定要告诉我呀。” “好嘞。” 袁三快步走开了,他朝两边张望,见几个小老公神色慌张,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 “袁三。” 有个娘里娘气的声音喊住了袁三。 袁三抬脸一看,是钟老公。 快步上前,问:“钟老公,怎么了?” “你小子今儿怎么这么晚了才来。”钟老公的语气很不善,夹杂一些怒气。 “家里有点儿事,离不开。好不容易才办妥,赶紧跑了过来。”袁三撒谎说。 “你小子还不知道吧。府上出大事了!”钟老公语带慌张,甚至有些发颤。 “唷!”袁三一惊,心说:“果然让我料中了。” 赶紧问:“咋了?出嘛事儿了?” 钟老公朝两边看了看,伸出鹰爪子一样的大手,一把抓住袁三的胳膊,将袁三拽到僻静处,偷眼看看四外,见没人在附近,才慌慌张张地说:“死人了。” “呀!”袁三大吃一惊,“死人了呀。” 但立时一想,德府死个把人不是常有的事儿么。 惹德公公不高兴,被活活打死的倒霉蛋儿也不是没有,干嘛死个人就这么慌张?这不合常理,难道死得是德公公的某位姨太太? 袁三问:“谁死了?” “谁死不死不要紧,关键死了不止一个。” “还不止一个。”这下,袁三真的吃惊不小。“那是几个呀?” “嗐!”钟老公晃了晃细脖子,“死了五个呢。” “哎呀!”袁三吓了一跳,“咋死了这么多呀。都是咋死的?” “让人活活打死的。脑瓜子全都裂成了碎西瓜,烂烂乎乎的,可瘆人了。眼珠子都爆出来了。” “谁谁谁,”袁三不由得慌张起来,“谁给打死的呀?” “不知道呀。”钟老公愁眉苦脸地说,“昨晚上,府上进了刺客,打死了四个拿枪的,还有一个在厨房值夜的。” “全都叫人开了脑瓜子?”袁三问。 “是。不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呀?” “那四个拿枪的,全都被人开了脑袋。那个值夜的小崽儿,让人拧断了脖子。” 袁三转悠转悠眼珠儿,心中思量:“要是同一个干的,就应该用同样的手段杀人,为嘛还单单把值夜的小老公给拧断脖子,而不是也把脑袋给开了呢?” “还有,还有事儿。”钟老公急躁躁地说。 “嘛事儿?”袁三赶紧问。 “后院那个小屋,就是门口杵着俩金甲武士的那间屋,就在那个小屋外面,那俩金甲武士跟刺客打了一架。” “谁赢了?”袁三急着问。 “谁也没赢。”钟老公说,“我没看见,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昨晚,后院呯呯嗙嗙有大动静,有人偷偷看了,那俩金甲武士抡着大宝剑,跟一个黑影斗在一处。那个黑影赤手空拳,居然不落下风,腾空飞起,用巴掌拍打金甲武士的头。幸亏有金盔护着,不然脑瓜子非得也裂不可。见拍不开,那人拿拳头打两个金甲武士的心口,一下就给打出好几丈远。那俩金甲武士摔倒之后,一时起不来。那人疯了似的,用拳头,用肩头,用膝盖,想要打开那扇铁门,结果撼动不了。那俩金甲武士挺身直立起来,冲过去拿宝剑砍那刺客。那刺客用拳头招架,猛打那两个金甲武士的心口。眼瞅着,那俩金甲武士又要摔倒,冯善长突然持剑冲了过去,与那个刺客较量几招后,刺客冷声笑了笑,跳到远处,摆手示意冯善长先停一停。冯善长停下之后,那个刺客走到他跟前,似乎跟他嘀咕几句什么话。接着,便笑着离开了。” “冯善长难道不去追杀那个刺客?”袁三大为诧异。 “没有。冯善长就那么傻呆呆地站着,任由那个刺客没了影。等人们都被起来了之后,才知道死了好几个人。” “难道……”袁三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难道冯善长跟那个刺客认识?”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老公小声说:“要不,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刺客走了也不拦着。我猜呀,八成姓冯的跟刺客是一伙的。” “咱家老爷没发火么?”袁三很想知道德公公的反应。 “老爷压根就没出门。昨晚上,咱家老爷出了关,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外面闹腾那么大的动静,老爷愣是连理都不理。冯善长放走刺客的事儿,我想老爷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有做任何反应,连冯善长的面都没见。” “老爷不见冯善长?”袁三越发纳闷起来,接着问钟老公:“我听说,今儿一大早,董五爷来了?” “没错。董五爷天刚亮就来了。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一个,那人是个大高个儿,穿得挺朴素,就看见个背影,没见着正脸儿,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反正呀,府上最近不太平,你可要提防着点儿。行了,就说这么多,我该忙去了。你也忙去吧。” 说完,钟老公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袁三咂摸着其中滋味,越发糊涂起来。 他低着头,一边试图抽丝剥茧,找出玄机,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声,是德公公的声音。 袁三赶紧抬脸一看,方知走到了德公公平日用来待客的地方。德公公亲自出门送客人离开,与客人在厅前说着客套的话。 “真是董五爷。呀!还有马九爷。” 袁三看得很清楚,正是董五爷和马九爷。 他们二位怎么来了。董五爷是德府的座上宾,来德府见德公公,倒也不稀奇。只是马九爷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也能进入德府。 有马九爷的地方,一准儿有邪乎事儿。看来呀,德府不太平咯。大狮的九河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