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将

    正在跑路的宋统殷心想，我去年买了个表哦。

    此时此刻，他好想转身跟正在追击的救民军大呼一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自己人，老子有会员证！”

    关键是，我不能说啊！

    大乾大王有令，像是他这样的救民会高层，但凡有条件，一定要继续在大明朝廷潜伏，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

    宋统殷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之所以可以加入救民会，就是因为自己在朝廷担任高级职务，并且官声还不错，被大乾吸纳进来了。

    一旦这个时候，返回组织，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必须发扬精神，为大乾的未来增砖加瓦。

    宋统殷有的时候在想，崇祯皇帝现在还有啥。

    朝廷之上也就剩下一群贪官污吏了，像是自己这样稍微有点作为的，都被人家吸纳了。虽然自己现在还是大明的朝廷重臣，背地里为大乾做的事情可不少。

    虽然自己有的时候会很动摇，甚至很多命令都是从大明的角度发出去的，甚至很多时候与人交谈，根本不用演，就是一心一意为大明着想。

    可是自己实打实的叛变了朝廷了已经。

    至于宋统殷为什么加入救民会，还不是因为老乡的身份，一家子老小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他稍微敢造次，一家老小就得死翘翘。

    不过宋统殷心里苦，士兵心里却很活跃啊！

    不用旁人提醒，谁都知道前头的那个被明军骑兵保护着登船的明军官员肯定是个伪明大官，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伪明淮安府巡抚，因为情报部门已经提供画像了。

    即便是没有画像，一看红袍子就知道是大官啊！

    伪明官员的官袍可是分等级的，没有四品以上，是不能穿着这种绯红官袍的，而出现在明军之中的文官，并且还是被精锐骑兵们带着第一个逃走的，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这支明军的主将！

    而能够率领一支一万两千明军，而且还是清一色的正规军，并不是那种临时征召而来青壮、民夫所组成军队，这样的人在整个淮安府都没几个，而且这支明军是从淮安府城开过来的，那么也就说明了，领军的人应该是淮安府城过来的高级官员。

    这样的伪明大官抓了或者杀了定然是大功一件！

    但是现在距离有些远，而且对方也已经正在登船了，同时靠近河边后自己的这些骑兵也就无法冲起来，一旦没有了速度到时候他们这些骑兵可不会比步兵的战斗力更强，届时他们恐怕要被逃跑而来的明军溃兵彻底所淹没。

    所以尽管前头的伪明大官诱惑力很大，但赵思旭还是忍住了，把手中马刀上的血迹直接在马背上擦拭了后，他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马刀，然后带着骑兵们继续小跑。

    伪明的大官是抓不住了，但是眼前的这些明军溃兵还是要尽可能的留下来，不能让他们都跑到船上去了。

    所以赵思旭再一次带着骑兵们发起了反冲锋，对着那些朝着河边逃跑而来的明军溃兵发起了进攻！

    这个时候，已经是全无斗志，一心想要逃跑的明军溃兵看到骑兵朝着自己而来，根本就没有抵抗或者直接冲上去的胆量，而是很自觉的朝着两边跑去，以躲避骑兵的追杀！

    赵思旭们此时也不着急着杀更多的明军，而是尽可能的把他们冲散，然后阻拦他们朝着河边的大量明军船只跑去。

    此时赵思旭他们就像是赶羊一样，把这些明军溃兵赶得到处跑！

    当然了，赵思旭的骑兵终归是数量有限，而且经过连续冲锋厮杀后，骑兵们胯下的战马都已经是汗水淋淋，并喷出白气了。

    这些战马体能有限，经过如此剧烈的反复冲锋厮杀，这些战马的体力已经是被消耗了差不多了！

    为了避免战马的体力彻底耗尽，让自己置身于极度的危险之后，赵思旭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不少对面明军溃兵绕过自己的骑兵，跑向河边的船只然后手忙脚乱的爬上船只。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让部分明军溃兵跑掉又如何，他们能够留下来的明军溃兵将会更多！

    此时，赵思旭道：“让他们投降，否则杀无赦！”

    这么多溃逃的明军，短时间内杀是杀不完，拦也是拦不住的，要想留下更多的人，最好的自然是让他们自己投降！

    于是乎，这两百骑兵一边依旧奔跑于河边驱赶着明军溃兵，同时齐声大喊着：“缴械不杀！”

    当骑兵们开始喊出招降的口号后，很多已经是逃命无望的明军士兵很自觉的扔下了武器，然后就地跪下投降！

    只要能够活命，投降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

    之前大乾陆军没有开始招降之前，就已经有众多明军溃兵主动向第二骑兵大队投降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第二骑兵大队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那些俘虏，所以是置之不理。

    但是现在，大乾陆军的第二骑兵大队正式招降了，而且还是挡在他们逃向河边的正前方，当下这些明军士兵们就是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也是大部分开始朝着两边跑去，这上不了船不代表不能继续逃跑了啊，其他方向也是可以逃命的啊！

    一部分不死心，则是继续向着河边逃跑，这些人里有的很幸运，绕过了第二骑兵大队的追杀，而有一部分则是没什么幸运了，死伤在第二骑兵大队的刀下。

    也有一部分明军士兵彻底绝望，很干脆的放下了武器然后跪下投降，也有一部分倒霉蛋想要逃跑的，但是却直接撞到第二骑兵大队前头，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可选项，想要活命只能是投降，于是乎很多也是投降了。

    此时，已经上船的宋统殷看着河边的这一幕，露出了悲愤之色：“他们只有四百骑兵啊，只有四百骑兵啊！”

    明军大军之前足足有一万两千多人，哪怕是之前已经跑掉了一部分，又死伤了一部分，但是依旧还至少有四五千人呢，然而这些人，竟然是被区区两百骑兵挡住了前路不敢冲过来！

    只要这些这些将士有足够的勇气，他们完全可以冲过这四百伪乾贼军的拦截，从而逃上船来。

    但是现在，岸上的明军溃兵却是根本没有一战的勇气，他们只知道逃跑和投降，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投降，根本就没有人朝着第二骑兵大队发起冲击，然后冲向河边上船！

    宋统殷不理解，甚至是满脸的悲愤！

    他下令撤退的时候，就已经是预料到会有一场大溃败，也会死伤惨重，但是他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河边的船只已经是有人扬帆了，只要大军逃到船上，那么伪乾贼军那些旱鸭子根本就无可奈何。

    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一些死伤，但是死伤也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朝廷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叛变了。

    到时候自己可以在朝廷和大乾之间，两面吃香。

    但是现在呢，情况的变化却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己方在后头的四五千大军，竟然是被区区四百名贼军骑兵拦住了去路，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大军竟然还不敢冲过来！

    “该死，他们怎么能这样！”宋统殷脑海飞速运转，做出恨铁不成钢表情！

    当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开始跪下投降，而且逃跑的士兵也不是逃亡河边登船，而是朝着河边两岸跑去时，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对着身后一群只比自己慢一步撤退并顺利登船的将领们，然后有气无力道：“扬帆走吧！”

    岸上的四千多大军已经是回不来了，他们或者是投降，或者是逃散，但是就是回不来了。

    船只陆续起航了，然后宋统殷整个人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很，这最后一刻，顺利逃到河边并上传的将士，怕是两千人都不到。

    而这两千人里头，还得包括之前被他先派遣登船的抚标营一千人，如果再扣除将领们所率领的亲兵以及嫡系部队千人，最后顺利撤退登船的普通士兵，怕是一千人都不到。

    一万两千大军，最后只剩下两千多人，一万多将士或死伤或失散，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惨败！

    如此惨败，自己该如何向兵部侍郎刘宇烈交代啊！真的不是我不为大明考虑，实在是大明太烂泥，太扶不上墙了。

    再一次叹气后，宋统殷看着船下滚滚而流的江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朗声道：“乾贼满万不可敌也，今日众将士虽然拼死力战，却是依旧不敌贼军火器，今日惜败，本官还有何等面目面对大王。”

    说到此处宋统殷意识到口误，立刻更改道：“如何面对陛下，面对淮安府数百万百姓，今日唯有一死以报君恩！”

    高声言罢，他再一次看了眼船下的江水，然后一咬牙眼睛一闭，就是纵身跳了下去！

    但是他这跳水之前的一番高喊，早已经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等他纵身跳下河的时候，立即有人大喊：“大人，不可！”

    于此同时船上瞬间就有十几个人噗通噗通的跟着跳了下去救人！

    有十几个人跳下来救人，这宋统殷是想要死都难！

    这都是提前彩排好的，为此宋统殷还专门学过踩水。

    不用几分钟，就是被一群人拉着上了船！

    这宋统殷上船后，大呼：“大胆，尔等这是要坏我宋统殷一世清名吗？”

    此时，有人连忙上前道：“大人，不可轻生啊，还请留待有用之身抗贼！”

    “是啊，贼军如今正在肆虐山东南直隶两省，正是需要大人出力抗贼的时候，怎可轻生呢！”

    此时，宋统殷的新师爷牛金星也是一脸正色上前道：“大人，恕小人妄言，大人身为天子门生，淮安府知府，我大军统帅，这性命早已经是陛下的，是黎明百姓的，是我等将士的，怎可为一己清名而妄自轻生求死，你死了一了百了，却让天子、百姓、将士该怎么办？”

    宋统殷听着众人的话，张嘴想要辩驳什么，但是最后却是没有出口，最后只是再一次深叹一口气道：“唉，今日之败，本官难恕其罪，会亲自上折子请求陛下降罪的！”

    听到宋统殷这么说，众人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此时宋统殷也是心中暗道：尼玛，这大冬天的水真冷，回头得喝一大碗药，免的受了风寒，不然的话，本官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不过虽然冷了点，但是这场戏总算是演完了，靠，以前那个王八蛋带的头，大军惨败后主将要以死谢罪的，搞的经常有人打了败仗后演这么一出，但是偏偏还死不了！

    因为最后他们总会被救！

    没错，早在下撤退命令的那一刻起，宋统殷就已经是知道，自己得自杀一次，要不然的话，这请罪的折子都不好写！

    自杀方式那么多，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下跳水最安全，自己的亲兵不少都是精通水性的，而且现在还只是在江边，这水也不深，顶多就是到胸口，只要自己不是倒霉到家，想要淹死还真难！

    不过即便是演了这么一出戏，这请罪的折子还是不好写啊，毕竟不管怎么说，一万两千大军惨败，只剩下两千多人回来都是事实！

    己方的损失是无法缩小的，因为一万两千大军出征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根本无法作伪。

    不过倒是可以略微地夸大伪乾贼军的实力，说是有两万五千，不对，至少是有四万贼军来袭，而且贼军拥有千斤重炮至少五十尊，数百斤的火炮也有两三百尊。

    更有精骑上千！

    并且是人人不畏死！

    我军死战不退，战死过半，最后实在是打不过才撤退的。

    这打了败仗，总不能说是自己太无能啊，不能说自己太无能，那就只能说敌人太强悍了。

    反正皇帝在燕京城，什么都看不见，自己随便发挥呗！渤海郡公的明末大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