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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却做得如此之嫩,比以鳜鱼出名的锦城任何一家酒楼做得都好吃!入口即化,无一根刺,鲜香味美,竟还绵绵带一丝椒味。比她柳家酒楼好上数倍。柳淼放眼四望,发现附近但凡cao玉京口音的食客,每桌上头都有一盘鳜鱼。她继而观察旁人桌上其它的菜,忽然察觉到,小二的推销话虽然道道介绍勾人馋虫,但其实菜品不多,拢共只有十样。所以食客不像去其它酒楼那样,对着琳琅百样,纠结许久。食客做决定的时间短,相应吃完的时间也短,且门外头也表演,门里头也有。看似不留客,但翻桌极快,与柳家酒楼作比较,菜品刨去毛利,每桌赚的差不多,但柳家酒楼接待一桌食客的时间,这家能接待三桌。甚至不需要一个中午,就能赚她的三倍。柳淼再仔细回味,自家酒楼菜单长长,食客们来回点的,其实还真只这家的十样。高人呐……她饱餐完毕,喊道:“小二哥,结账!”心甘情愿掏银子,这顿十分值。小二收钱时,柳淼笑问:“小二哥,敢问我刚进门时,您同我做的一番介绍,可是出自谁的手笔?”“哦,您说介绍菜品啊?”刚巧柳淼遇着的小二是个直心眼,“那是后厨做鳜鱼的厨子,非让我们背的!说这样客人喜欢!姑娘,您喜欢吗?”“喜欢,非常喜欢。”柳淼大笑。她笑时一贯打动人,小二瞧着心情甚好,继续道:“若是喜欢,姑娘常来。”“我肯定会常来吃的。”“姑娘若是经常来,可以做个‘尽欢客’。”小二说着掏出一个牌牌,放于桌上。柳淼瞟眼,牌上镶了金,嵌了玉,虽然只薄薄一点金,不是值钱玉,但令这块牌的华贵之气立刻就上来了。柳淼越来越好奇了:“‘尽欢客’是怎么个说法?”“姑娘可以先充三两银子,得到‘尽欢客’资格,以后再来咱家吃,便有九五折,每顿吃多少,从三两银子里扣除即可。咱家逢年过节还有答谢‘尽欢客’的免费筵席,席上杂耍戏曲,别的不论,就单走索,比现在外头那高十倍,十倍惊险!新菜‘尽欢客’亦优先品尝。”柳淼笑道:“这也是你家做鳜鱼的厨子想出来的?”“是。”“他其实是你家掌柜吧!”“是。”小二讪笑:“不过掌柜不让我们称他掌柜,说自己是外乡人,找着了意中人,就会关店回乡去。”“你家掌柜哪里人啊?”“锦城。”☆、第52章“可否引我一见?”“那可不行!”小二连连摆手,毫不犹豫道,“我家掌柜只在后厨,不出来见人的!”柳淼眼睛一眨:“遗憾!那算了。”缓缓从绣囊内掏出三两银,“我做个‘尽欢客’吧!”“唉,好咧!姑娘这边请,咱账房登记一下!”小二领着柳淼来到一张桌前,桌后坐着位白发苍苍,长髯尽霜的账房先生,而桌前则排了十来人,都是做‘尽欢客’的。柳淼以为自己要排一会,哪知挪得迅速。账房先生人虽老,但脑子极其灵活,无须算盘,新客记账,老客扣款,皆算得飞快。柳淼正想着自己要有这人做账就好了,就到了桌前。她交予银两,目光却牢牢盯住账房先生的手。待她的“尽欢客”办完,柳淼不急着走,反而用锦城话含笑道:“没有想到,掌柜原来如此年轻。”账房低着的脑袋顿了顿,缓缓抬起,冲柳淼回以一笑:“看来我的小二要换了。”“不怪小二。”柳淼说着径直报上大名,“我乃锦城柳家家主,我家有酒楼十座,商铺千余,公子可有意归家?既能与家人团聚,我付与公子的酬劳,亦不会比公子如今赚得少。”账房笑得咧嘴,他正好坐的是扶手椅,便用手肘撑着,托腮:“柳姑娘觉着我如今能赚多少?”柳淼心里已有个数,旋即说了出来。账房大笑:“虽然姑娘说得分毫不差,但我如今寻觅无果,暂不能归。如果哪天我回去了,一定联系姑娘。”“好的,一言为定。”柳淼说完,掏出腰间系的一块玉佩,推至桌上,“公子归锦城时,可持这信物,于任何一家柳字号找我。”账房伸手覆住玉佩,无声滑至身前。柳淼行了个礼,转身要离去,账房突然唤住:“姑娘。”柳淼停步。“既然做了‘尽欢客’,姑娘眉间就不应再有愁容。”柳淼闻言转过身,见账房斜着身子,歪靠椅上,续道:“姑娘是情愁?”又道,“我们家酒最解情愁,姑娘可以捎一坛走。你已经是‘尽欢客’了,九五折,只十九钱。”柳淼拒绝道:“酒就不必了,公子逗趣,我可是一直都笑的,何来愁云。”说罢再次告辞。柳淼回到客栈中,仿写记下的掌柜笔迹,吩咐手下立即去查。待她返回锦城时,已经有结果了——那掌柜原是锦城蓝家的长子,却放诞任侠,不愿读书入仕,早早离家周游天下。近些年,驻留玉京。这人竟还在玉京暗中做替考生意,据说答卷上佳,黑市人送外号“白衣探花”。柳淼被纸上打探来的消息逗得发笑,愈发想将这位奇才收为己用。于是之后上京,每回都拜访此人。蓝公子回回拒绝,柳淼却道,刘皇叔茅庐三顾才得卧龙,她想得到自己的卧龙,多来几次又何妨。……柳淼这边,上京光记着收纳人才,渐渐淡忘了伤心事,甚至后来到玉京,都不会去想孟缄住在这里。而孟缄这边,其实后来为何与柳淼书信中断,贺金倾是知道一些的。那时先帝尚在,为掩人耳目,贺金倾往往只能夜半潜入孟缄家中。他轻功好,身份佳,入来无声无息,有一回,见得孟缄伏案写信。夜凉,孟缄感了风寒,一直喷嚏咳嗽。贺金倾翻窗而入:“身子都这样了,就歇息下吧。”孟缄却旋即拒绝,旧日同窗给他寄了太多信来,他再不回,说不过去了。后来那个月,贺金倾每回翻窗入内,都一样瞧见孟缄在写信。“是同一人吗?”贺金倾打趣他,“如此紧要?要写这么多封才能把话说完?”孟缄却向贺金倾诉苦,他回了信过去,旧友立即寄信的书信来,他只得再回。每日白昼公务繁忙,夜里帮贺金倾做事,信只能挪出睡觉的时间来写。一熬一宿,他实在太累了。贺金倾后来再去,便没见孟缄写信了。“呵——”将孟柳过往捋至此,贺金倾不由得一声轻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