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破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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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被敲响,轩辕破去问话,不多时便回来,少年的脸上虽然满是络腮胡,也无法完全掩住红色,那是紧张的,也是害羞的,因为一位打着油纸伞的少女跟着他走到了藏书馆前。 唐三十六看着那名清丽的少女,微异说道:“哪里来了位丁香般的姑娘? 轩辕破有些紧张地搓搓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问了也没说。” 唐三十六说道:“那你就让她进来了?虽说昨夜才刚的七夕,何至于如此 轩辕破连忙解释道:“她说认识陈长生。” 陈长生正在看书,听着这话,放下书卷往槛外望去,发现还真认识——不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而是东御神将府的大丫环霜儿。 他自然不会对轩辕破说明,起身走到藏书馆外,对霜儿说道:“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距离上次霜儿到国教学院来找他,已经过去了数月时间。 霜儿把油纸伞收拢,示意他跟着自己到了偏僻些的角落里。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霜儿看着他,想着昨夜青藤宴的那些传闻,神情有些复杂,想了想后说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必须承认你确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夫人和我当初对你的评价并不正确。” 陈长生说道:“你有你的立场,所以不用道歉。” 他说的是真心话,一直以来,他都只会说真心话。 霜儿细眉微挑,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看法或者有错,但不代表我就支持你和小姐在一起,就算你学识过人,但不会修行,终究还是个……” 她虽然不喜欢陈长生,但毕竟没有什么坏心肠,把废物两个字收了回去。 但谁都知道她的意思。 陈长生说道:“你支持与否,对这门婚事没有任何意义。” 霜儿有些生气,说道:“我和小姐情同姐妹,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小姐的幸福,你在青藤宴上拿出婚书,扬眉吐气了一把,可你想过没有,小姐和秋山君之间本是良配,却被你这样破坏,于心何忍?” “所以,你是来替秋山君打抱不平?” 陈长生看着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昨天夜里青藤宴上,你家小姐让白鹤带了封信,在信里她承认了这门婚事,而现在你似乎是对这门婚事有不一样的看法,甚至还替别的男子打抱不平?” “你这样做,你家小姐知道吗?” 霜儿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长生说道:“还有什么事?” “先前那句话确实不该我说。” 霜儿平静下来,抬起手臂,擦掉鬃间的水滴,说道:“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你不要误会。” 听着这句话,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先前霜儿说过类似的话,很伤人,徐有容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问道:“误会什么?” “我不知道。”霜儿看着他的脸,说道:“你自己应该明白。” 昨夜白鹤带着那封信越万里而归京都,在信里徐有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他很清楚,徐有容不可能真的想嫁给自己,她这样做一定隐着别的意思,但对她的厌恶感还是减轻了很多。 但此时听着霜儿转述的这句话,他的心情不可能太好。 “就这些?” 他看着霜儿说道,这是准备送客的意思。 霜儿说道:“小姐还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给她写信。” 一声鹤鸣,白鹤自天空落下,扑扇着双翅,落在藏书馆外,羽上的水珠缓缓淌下。 陈长生看着白鹤点点头。 白鹤踱到他身前,低下细颈,碰了碰他的右臂,显得有些亲热。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他看着白鹤说道。 白鹤清鸣两声,仿佛在做回答。 看着这幕画面,霜儿很是吃惊。 昨夜白鹤飞走时,陈长生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当时以为是废园地底的黑龙,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写封信,然后请白鹤带给徐有容,有很多事情,直接交流要好很多。 霜儿始终扮演着他与徐有容之间中间人的角色,他不喜欢这样。 来到京都后,徐有容只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那个信里只有四个字,显得很是吝惜笔墨。 ——好自为之。 陈长生提笔想了会儿,应该写出怎样斩钉截铁、饱含深意、傲世不群的四个字,才能不落脸面地回复对方。 这也是十岁后他给她写的第一封信。 但他最终只是很平实地写了封信,字句寻常,说的也是寻常事。 他不怎么愿意和小女生赌气。 哪怕她是徐有容,哪怕她只比他小三天,依然还是个小女生。 京都南方万里之外,是圣女峰。 圣女峰下皆是禁地,直到三百里外,才有一座小镇。镇上生活的都是普通百姓,有铁铺,有酒铺,有rou铺,也有赌铺。铺一般玩的都是牌九、骰子,但这家赌铺最深处有个装修素朴的房间,摆着一张桌子。 这桌玩的是麻将。 坐在东手的是一名美丽的少女。 那少女十四五岁,眉眼如画,眸若点漆,好看的不似凡人。 桌旁三人知道她肯定不是凡人。 两年前,赌铺老板准备对当时年龄更小、看上去更怯柔,更容易激起人类犯罪欲望的她下手时,死的非常惨,荷官接了老板的位置,正是此时坐在桌西头的那名中年大汉。 从那天开始,每隔一段时间,这位少女便会来到小镇,打一场麻将,两一夜不准下桌。 那间装饰朴素的房间,每数月才开放一次,陪她打麻将的,便是最开始的三个人,从来没有换过,那三个人是普通人,真正的普通人,哪能想到会遇到这样不普通的事。 从最开始的恐惧不安到砌牌不会手抖,他们用了很长时间,但到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很自然地与那位小仙女相处,在牌局里不会放水,而是真刀真枪地比划着输赢,甚至有时候还敢抱怨几声。 能和这么漂亮的小仙女一起打牌,这是多大的福份? 而且有的时候,是真能赢钱啊。 窗外传来一声鹤唳,少女说道:“今夜有事,不打了。” 三人很吃惊,心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次居然提前这么久就结束?两天一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少女取出几片金叶子搁在桌上以作补偿,便转身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妇人担心说道:“小娘子不知发生甚事情,看着兴致不是很高哩。” 小镇外的野山崖畔,徐有容从白鹤腿上解下那封信,随意拆开。 漫天星光下,纸张被照很清楚,上面的语句寻常,笔迹于净,篇幅不长,她却看了很长时间。 在那些语句和字迹里,她看到了拘谨,却没有看到怨恨的情绪,甚至连一点负面的情绪都没有。 她很难想象,一个少年在京都经历了这么多难熬的日子后,还能平静如此 换作是她,她是肯定做不到的。 她记得他比自己只大三天。 她望向京都的方向,说道:“如果不是作伪,这个家伙不是君子,便是真人。” 白鹤引吭而鸣,明显不同意她的说法,这里的不同意,指的是作伪二字。 徐有容有些无奈,说道:“你为什么就喜欢那个家伙呢?我不记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白鹤低鸣两声,提醒她先前关于君子和真人的说法。 “无论是君子还是圣人,都不是能相伴漫长修道岁月的人啊,那样会太无趣了。” 她看着白鹤说道:“我可不想过无趣的生活。” 白鹤微微偏颈,显得有些困惑,如果小姐你不想嫁给陈长生,为什么要写那封信,要在世人面前承认这门婚事? 徐有容没有解释什么,她自有想法,无论父母还是师长,教宗大人还是圣后娘娘,都不知道。 接着她打开霜儿的信开始看,然后她知道了昨夜青藤宴上发生的事情。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婚书既然已经昭告世间,那么至少可以平静一段时间吧? 只是那个家伙还真有些令人意外。 然后她看到霜儿转述的与陈长生之间的对话。 她背起双手,再次望向京都的方向,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忽然想起来……十一岁的时候,我曾经偷偷写过一封信,让你带到西 白鹤细喙轻点,那是它最后一次去西宁,整个东御神将府里,没有人知道 “在那封信里我好像说过,我不会嫁给他。” “他没有回信反对,那么,他现在又是在坚持什么呢?” 陈长生坚持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这门婚事。除了西宁镇旧庙的师父与师兄,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宫地底那条黑龙知道。当然,他不知道在池畔偶遇的那位中年妇人也知道。 为了那件事情,他甚至放弃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整个夜晚的时间,都被他用在冥想,用在引星光洗髓上,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进展,但在最后那刻到来之前,他永远不会停下努力。 清晨时分,他在藏书馆里醒来。 如昨天一样,依然是被吵醒的。 国教学院前方,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 他推开藏书馆的门,和唐三十六、轩辕破走了过去。 国教学院的门破了。 国教学院被人破门。 整理好不足数月的院门,被一辆马车撞塌了。 满地石砾与木块,看着很是可怜。 一匹马倒在微湿的地面上,睁着无神的眼睛,四蹄微微蹬动。 烟尘渐散。 十余骑出现在国教学院门外。 鲜衣怒马。 马非凡种。 那些骑士眉宇冷漠,明显也不是普通人。 一名青年骑士,看着残破的院门,面无表情说道:“这破院子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晚了些,因为有些难写,晚了些,还是要祝大家七夕快乐。)猫腻的择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