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欢喜冤家斗不停(三)
少女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偷鹿宁的贴身之物?” 燕荣一怔,奇道:“你认识鹿帮主?” 少女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燕荣即刻哈哈一笑,说道:“那对你来说更不是难事了,你偷到这两个人的东西,再将二人的东西相互交换,放在对方的身上,就算你完成!”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头,笑道:“这算两样东西,还有一样呢?” 燕荣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只算一样!你偷到了,我再告诉你下一样东西!” 少女噘着嘴,插着腰气呼呼的骂道:“小yin贼,你赖皮!” 燕荣心中一阵激荡,连忙朗声笑道:“鹿帮主是你朋友,这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当然不能算一样了!” 少女心中纳罕,呆立片刻,又问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燕荣仰面大笑,说道:“生活太过无聊了,想捉弄他们二人一下,仅供消遣!” 少女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一转,忍不住拍掌笑道:“果然有趣!好,就这么定了!那你等我的消息吧!” 说着,便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摊在燕荣的面前。 燕荣看着她莹白如玉的小手,讶异的问道:“干什么?” 少女指了指他手中的鞋子,傲然道:“还我鞋子!” 燕荣看了看手中的鞋子,放在鼻边作势一闻,笑道:“这鞋子好香,我拿来熏熏屋子也好,怎么舍得还给你呢!” 少女羞得满脸通红,一跺脚怒道:“你不但是好色的yin贼,还是个无赖!” 燕荣紧握着绣鞋,笑吟吟的说道:“呵呵,这不过一会儿,竟又被你扣了个帽子!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这只鞋子嘛,就先放在我这里熏屋子,待你偷到第一样东西,我就将它还给你!” 少女又急又气,双手立掌挡在身前,骂道:“我偏不依你!看招!” 话音未落,她便如闪电般扑了过来。 恰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听上去是来自大门外。 燕荣立时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捂住嘴巴,沉声道:“嘘,别出声,我去看看!” 说完,便阔步走出门去。 推开大门,就看到了大红灯笼的映照下,阮浪那张铁青色的脸。 燕荣颇不以为然,愠道:“阮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敲门,有什么事?” 阮浪抱拳拱手,恭敬地说道:“方才我在追一个黑衣人,追到这附近便跟丢了。想着这里是燕统领的宅邸,就过来问一下!” 燕荣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什么黑衣人,没见过!” 阮浪的目光落在燕荣手中的鞋上,不由得一怔:方才黑衣人飞身跃下屋顶时,他分明看见,那黑裙之下就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燕荣将鞋子揣进怀中,不悦的说道:“阮大人,还有事吗?我要睡了!爱妾还在屋内等我呢!” 阮浪一抱拳,歉声道:“抱歉!打扰了!” 燕荣轻哼一声,重重的关上大门,转身往回走去。 可屋里却空无一人,少女已经离开,只留下一朵黑亮的玫瑰花,和满室馨香。 ——参与赌局—— 大地积雪,雪光映照下,暮色中的盛京城明亮如昼。 羽枫瑾的马车行驶到潇湘别馆门口时,外面的风雪早已停下。 花芳仪盈盈其那里打开车门,搀扶着他下马车:“知道殿下今天来,我特地煮了一壶好茶。快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羽枫瑾微微颔首,习惯性的瞧了一眼庄楼。 却发现大门大敞四开,院子里支了好几张桌子,许多人围在桌边摇着色盅。每个人都大呼小叫的,看上去甚是热闹。 花芳仪顺着他目光瞧过去,笑着解释道:“每到年根底下,朝廷不抓关扑赌,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在玩关扑的!这不,雪停之后,大家都赶紧出来玩了吗?” 羽枫瑾不由自主的往庄楼走过去,忽然瞧见,临时搭建的彩棚下,胡七正带着马帮兄弟在门口开设赌局。 他眉头轻皱,不悦道:“他怎么在这里?” 花芳仪淡淡一笑,一边瞧着他的脸色,一边轻声说道:“殿下还不知道吧,安南世子昨日刚刚搬进庄楼里,从此便和鹿帮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羽枫瑾心中五味杂陈:这个胡七可真狡猾! 看来是自己和大皇子上次的到访,让胡七产生了警惕。为了躲避更多的调查和sao扰,他竟然住进了庄楼。 这样一来,他不但有了马帮的保护,还能和鹿宁增进感情。 以胡七的花言巧语,相信鹿宁更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可是,自己现在还有资格再干预鹿宁的事了? 或许对鹿宁来说,满口谎言的胡七,至少对她是真心的。 “呦,殿下来了!”正在他沉思间,胡来殷勤的迎上来,向他拱手问安。 这一声让院中的人,都纷纷看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恭敬的向羽枫瑾行礼问安。 羽枫瑾也不再拘着,而是微笑着摆摆手:“不必行礼了,大家继续,本王就是来看看!” 说罢,他一抬腿径自走到鹿宁的身旁。 鹿宁看到他时,先是猛然一怔,继而淡淡一笑。 羽枫瑾放眼一看,发现大家拿来做赌注的东西真可谓是五花八门:食物、生活用品、甚至是水果或木炭都用来做赌注。 不由得笑道道:“你们这里好热闹。” 鹿宁笑着施了礼:“快过年了,大家就聚在一起玩玩。” 托托凑过来,笑道:“都玩一天了,马帮兄弟们都输的差不多了,只有胡七和小鹿每赌必赢,赢了不少东西!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说这话时,胡七也走过来,向翊王一拱手:“没想到,殿下对关扑也感兴趣。” 羽枫瑾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坐这儿看会儿,世子应该不介意吧?” 胡七淡淡一笑,也不示弱地反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北渝的王爷,想坐在哪儿,谁敢说个不字!” 范统在一旁口无遮拦地说了句:“世子有所不知啊!王爷和我们的关系十分亲近,我们少帮主还险些成为王妃呢!” 此话一出,鹿宁的脸色大变。 一旁的兄弟见状,立刻拉着范统急忙离开。 所有马帮的兄弟面带不安,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胡七心下一惊,他没想到翊王和鹿宁,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殿下。”鹿宁忽然打破僵局,扯起一丝笑容问道:“你要不要也来玩两把,试试手气?” 羽枫瑾也不客气,直接撩袍坐在她身边,淡淡道:“我没赌过,不过倒想试试,看你的手气究竟有多好!” 鹿宁一怔,讷讷问道:“殿下要和我赌?” 羽枫瑾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面带戏谑:“怎么,鹿帮主不愿?” “自然不敢。”鹿宁淡淡一笑,客气地说道:“殿下没有玩过,要不您先看看再试手?” 羽枫瑾笑着摆摆手,道:“没玩过不要紧,本王学得很快!再说,常言道,新手的运气不是更好吗!” 话说至此,鹿宁也不敢再推诿,只好起身,到羽枫瑾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随手拿起几个铜板,笑道:“既然殿下没有玩过,那我们就玩个简单点的!先请王爷压一件自己的东西,然后再从我身后的箱子里,选一个你心仪的物品,我们就开始掷铜板,猜字面。” 羽枫瑾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箱子,撇撇嘴:“本王对你箱子里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鹿宁一怔,回头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无非都是寻常物件,便轻声道:“这些在王爷眼中,的确有些寒酸拿不出手,那不知殿下想赌什么?” “你。”羽枫瑾表情淡淡的,不甚在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众人大惊。 鹿宁怔然的盯着他,不可思议的问道:“殿下,您……您说什么?” 羽枫瑾淡淡一笑,揶揄道:“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赢了,我想邀请鹿姑娘上元夜一起去赏灯,姑娘可愿意?” 鹿宁稍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又问道:“那如果……是我侥幸赢了殿下呢?殿下的赌注又是什么?” “我。”羽枫瑾的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鹿宁又是一怔,耳边传来身旁兄弟们的偷笑声。 她双颊一红,心中愤懑:他一定是故意的! 羽枫瑾见她有些局促不安,立刻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侥幸赢了我,那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他特地强调了“侥幸”二字。 鹿宁咬了咬唇,轻声问道:“什么样的心愿?” “只要你说得出,任何心愿都可以。”羽枫瑾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捉狭。 鹿宁慢慢垂眸,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好,既然殿下如此有兴致,那我就陪您赌一局!咱们三局两胜!掷出花就算赢,就是输!您是客,您先来吧!” 敢这般豪赌,是因为鹿宁对自己的赌术很有信心。 世人只知她师傅慕容延钊是个酸秀才,善于毒药和暗器,却不知他更善赌术。 年轻时行走在江湖中逢赌必赢! 因此也遭到了许多赌坊的联合追杀。 有人说,他的家人也因此受累而被灭门。 幸而遇到了鬼力赤,有了马帮这个靠山,才勉强脱身。 从此,他便戒了赌,可他有时忍不住,还是和兄弟们小赌几把怡情。被年幼的鹿宁看到,就吵着要学几手。 虽说慕容延钊只教了她一些皮毛,却足够她在赌场上叱咤风云了。 “如此甚好!”羽枫瑾微微一笑,随手一掷铜板,竟得了一个字。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将铜板放在手掌心,伸到鹿宁的面前。 鹿宁看着他苍白修长的手,只迟疑了片刻。 却见胡七眼疾手快,一把拿过铜板放在鹿宁面前,向她得意的笑了笑。 羽枫瑾心中微愠,脸上却不动声色。 而鹿宁的脸上,却隐隐透着一抹笑意。 她拿过铜板,往上一掷。铜板恰好落在掌心,她喜得一个花。 这第一局,鹿宁赢了! 她抬眸笑吟吟的看向羽枫瑾,却见他脸色有些微变,似有不悦,不由得心下一紧。 这是羽枫瑾第一次赌博,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赌博。 若真是让他输了,他岂不是太没面子。 自己输了无非就陪他看个灯而已,又何必这般认真。 想到此,她恭敬的将铜板递给羽枫瑾。一抹轻焰的连枝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