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该死啊!(火铳游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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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伯莱勒永远会记得那一刻的心悸。 满天火海灼烧的是身体的伤痛与心头的悲苦,被焰火吞噬的敌我无一人受伤,赋予新生的权能如火焰的主人那样慷慨地给予所有人,甚至路边被踩弯的野草。 在当他毫不犹豫地驱动邪眼的时候,他可能预料到那邪恶的力量能盛开出这般慈悲的焰火? 他可曾犹豫过只为偶遇的即将发生悲剧的非纯白之人就付出这般代价? 他从未动摇过。 就像初遇时的“邀请”,善良又热诚的人如飞蛾扑火般被他们拉入了这片无望的泥沼,只因在那人心中自己这般罪恶污浊的人也值得救赎。 哲伯莱勒发现,他在拉着星星坠落。 …… 如果你是「玩家」,你会恐惧死亡吗? 如果你是「玩家」,你会对即将发生在你面前的悲剧视而不见吗? 如果你是「玩家」,你会犹豫过自己的牺牲是否会毫无意义吗? 如果你是「玩家」,你会孤注一掷、燃尽一切、不求回报,只为打出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完美结局吗? 如果你是「玩家」—— 「放弃吧。」 「放弃吧,我已经努力过了。」 「还要……继续吗?这好像并不明智。」 「不,这远不是我的极限!我还能——」 笑死,我可是「玩家」! 那还在思考什么? 这一切早有选择! 玩家在寻到了突破点后没有一次重新读档犹豫过是否不去驱动那枚他的救兵“送”来的邪眼,就如同他每一次别无选择也会用rou身去阻隔那把会将岩使游击兵劈开半个胸膛的弯刀。 身为「玩家」屏蔽痛觉,唯有频频蹦迪的血条能佐证玩家并非未受影响,一次又一次驱动禁忌的邪眼燃烧着自己的一切,逐步衰竭的身体能量、濒临极限的精神阈值,纵使不会有痛觉,但游戏中「死」亦是一种感知,状态的削减同样会动摇玩家的意志。 但这一次,也不过是肖似曾经的一次次、以后也亦会有更多的一次次。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也不过如此。 当枯草被火海吞噬,枯黄的枝叶重新挺起折断的叶脉焕发出嫩绿的生机,这般慈悲的火焰攀附上人类的肌肤,没有任何人升出反抗的意志,焚烧疲痹、重赋生机,甚至连焦虑与不安都被灼烧殆尽,那恍若撕裂自己的心焦已然不在,哲伯莱勒最先反应过来,并理解了玩家的意志。 趁猎鹰精神恍惚的时刻,寻着飞鸟的指引,与愚人众配合着解决了麻烦。 最后,玩家有些困惑地低头展开手心,这一次的删档重来的结局里,手中握住的邪眼并没有带来熟悉的衰竭感。 玩家若有所感,目光垂向腰间—— 一枚火红剔透的晶石挂在那里。 那是神之眼。 这并非源自于神明对其牺牲精神的怜悯,亦或者对玩家所作所为高高在上的赏赐,而是在玩家从未动摇地一次又一次读档重启、得到了想要结局的终焉,这具身体里炙热guntang的灵魂得到了世界的肯定。 所以唯独在这最终,被邪眼重复一次次反噬的玩家才获得了这枚火属性的神之眼。 但先于这宿命一般的获得神之眼的正剧感与身处黄油的基调相冲突而产生的荒谬,玩家摘下神之眼置于手中观察着陷入沉思。 玩家:可是我想要岩系神之眼。 玩家:在游戏里岩系不太强,但现实中很强啊,不会因元素种类相同而免疫伤害,能根据敌方元素增强对应抗性,还能给队友盾,教练,我想换一个 玩家:而且,不是说神之眼是代表着被神注视吗?我想被钟离先生(哔——),最好在(哔——),然后钟离先生(哔——)…… 「住口!别再发电报了!」 「你这个云!神之眼不是神明亲眼看并且亲自发的!你想强jian你的钟离先生眼睛的恶念是不可能实现的!」 玩家:污蔑!你在污蔑!谁说我想强jian的仅仅只是眼睛了! 「如此粗鄙之语!你——」 还在与神之眼“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玩家面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玩家顿了顿,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纯然的样子抬起头。 哲伯莱勒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嗫嚅着,却颤抖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浑身上下辨不出属于谁的血渍散发的腥气盖住了衣物上习以为常的玫瑰与香根草的混香,划开的衣物下这次却并没有伤痕,只因被那治愈的火焰温柔舔舐过,摸走了身体上的疼痛,但并不代表了却无痕。 见到大狮子一脸要碎掉的表情,装了波大的正凹造型心底暗爽的玩家后知后觉自己做法把人给吓到了,他自己知道自己可以无伤读档出最终结局,但在哲伯莱勒视角可不就是全程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没达成占卜的结果吗? 生怕自己哪一步没用尽全力,生怕自己踏错一步。 “我没有痛觉,真的,没骗你。”玩家尴尬地笑了笑:“而且占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趋利避害吗?如果真是赶过去就是送死,那我还能傻到去送不成?” “你那是什么表情?脸上好像写着「你会」!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将被殴打至晕厥的猎鹰们捆在一起,表面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实际上走了无数遭的愚人众们也终于能消化起短暂中接受到的巨量信息。 “他、他们……不是一伙的?” 德米特里自从亲眼看到他憎恶的那个Alpha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反应不及的同伴挡刀,整个脑子都乱了,也再也撑不住那副外强中干的凶煞模样,整个人就像做错了事的小狗,夹起尾巴语气都虚了不少。 “可恶!我们被算计了!竟敢对愚人众下套!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不一劳永逸解决掉反而捆着他们!” 雷萤术士形容狼狈,要不是有人救场,他们可以说必死无疑,所以她多少有些应激,情绪便更容易失控。 “已经没事了,安妮卡,放轻松。”雷锤先锋军其实状态更不好,身为队长的责任心让他总会想着挡在队伍里其他成员的前面,而玩家的一口奶直接回满了状态,只余些许疲惫感和几大块划痕就将他的制服几乎划成几块布的痕迹能证明这位队长的称职。 身为Alpha的队长对“家庭成员”有着本能一般的保护欲,所以也是最先发现本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德米特里有些不对。 德米特里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不太一样,队长长久的注视令德米特里更加僵硬心虚,当队长若有所思地摘下手套,一句“失礼了”便不给德米特里反应地按了按对方的后颈。 被咬了。 再看对方仓促之间没在意过制服的着装规范,皱皱巴巴的内衬和没系上的外套。 德米特里也是一副要碎掉的样子,毕竟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给自己里面做了清理再来,赶过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绝望得忽视了身体的一切不适,如今私处好像浸湿的感觉在队长的目光下似乎无处遁形,但最主要的还是…… 他好像……误会了好人…… 所以……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啊……从始至终都没想害他……还有他的伙伴……甚至说,如、如果自己不自作多情,非要用发情期的信息素勾引……对方都不会对他做什么…… 能毫不犹豫替对自己有所图谋的陌生人挡刀,毫不介怀地出手拯救他人,甚至可以去动用邪眼…… 作为此次意外中唯一的战损,德米特里却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那个恶人。 “队……队长……”德米特里除了有好孩子第一次鬼混就被家长抓包的忐忑,还有自知闯了大祸手足无措的害怕:“我、我好像闯祸了……” 没了那股为了团队能牺牲一切的狠劲,德米特里本性并不是个多么有棱角的人,就像每个刚二十出头的普通人,会纠结、会踟蹰、会因闯下大祸而自己吓自己。 “我……我……”越想越是在吓自己的德米特里,在队长的“威压”中忏悔:“我活该,队长,我错了,你能不能当做没发现?” “所以压制邪眼反噬的炼金药剂是假的,一切只不过是沙漠间的势力纷争,塔尼特部落想挑起矛盾,借愚人众之手削减图特摩斯?最后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收拢沙漠势力?真他妈的……呃,抱歉抱歉,有点激动,不过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唉?米佳怎么了?差点忘了,你不在营地躺着怎么还赶过来了?” 随着冰铳重卫士的疑问,先遣队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回了本不该能站着出现在这里的可怜的火铳游击兵身上。 “我……我路过,然后帮他打了抑制剂。”玩家默默举手,却起了反效果,在场所有人都长了眼睛,在先遣队队长一副「你真不必如此」的目光注视下,玩家又默默把手放了回去。 玩家递给了德米特里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便看天看地看哲伯莱勒,就是不看德米特里的样子,令摘掉了恶人滤镜的德米特里接收到了。 总不能再让好人因自己平白遭受污蔑吧? 德米特里纠结了一会便破罐子破摔,磕磕绊绊地向同伴们低声讲述起之前自己的遭遇。 但只着重讲述了自己带上滤镜得出的结论是多么的不讲理,而某些“不重要”的部分,大抵就只剩下“于是设计勾引,成功了,然后晕了一阵,之后就赶过来了”这样简略的概述。 在一片沉默中,德米特里硬着头皮,呵声道:“是我活该!对不起!真的是我活该!” 可当德米特里目光扫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哲伯莱勒,德米特里突然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瞳孔地震的德米特里双手攥着头发,头皮隐隐作痛,但比起内心翻涌着的波涛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当着人家的面勾引其伴侣,还无差别挑衅咒骂二人,德米特里不敢想象对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去亲眼看着自己的伴侣和陌生人zuoai的。 而现在的德米特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做的这种事。 白眼狼,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农夫与蛇…… “米佳……” 帕维尔咽了咽口水,身为Beta,帕维尔没有像先遣队的Alpha们能仅凭气味就很快推断出大致发生了什么的能力,但不论是帕维尔,还是其他几个Beta,都有正常人能有的推断能力。 “你……是不是捅了一个很大的篓子?” 德米特里眼角湿润,这回真像个兔子一样红着眼睛怯怯地偷瞄玩家和哲伯莱勒,当目光转回来时,先遣队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倒抽凉气。 “我们已经欠了人家救命的恩情,哪怕人家真有能压制邪眼的办法……我们都得帮瞒着应付上级了,何况人家好像没有,而如今米佳你又……” 风拳前锋军凑过来压低声音,附在德米特里耳边:“如果你努努力,把自己赔给人家,能不能将我们欠他们的一笔勾销……啊!大姐你怎么又打我!” “菲狄斯你给我去死!无论如何米佳的身体都不应该是筹码!如果这么做,那我们遭遇的这一切又算什么?你想让米佳一直对此抱着愧疚,认为如果当初就同意上头的暗示靠出卖身体来换取情报,我们就可能不会被算计下套险些丢了性命吗!反正、反正……大不了烂命一条给他们沙漠人当牛做马!他救的是我们所有人!不许只欺负米佳!” 被狠拧耳朵的风拳前锋军疼得龇牙咧嘴赶紧解释:“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开玩笑的我真不是那种人!唉唉唉疼——疼——!大姐我错了!我、我的意思是,你看人家一表人才,我是想给米佳牵红……” “我看你是想今天见见红!不把你鼻梁打断我就不是Alpha!” 德米特里已经无力去将关注点转到别人身上了,他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就能原地去世。 “他们,他们两个……” “嗯,你继续说?”帕维尔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 “他们两个是伴侣关系。” “啊……所以?” 帕维尔福至心灵,浑身一激灵,抖着手指指着德米特里:“你、你……” 德米特里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对。” “对方当时在场。” 劫后余生的紧张以及庆幸一时间都被冲淡,整个气氛霎时变得僵硬。 德米特里含在眼角的泪终于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我觉得我应该以死谢罪,我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太多了,哪怕我愿意把自己赔给他都偿还不清了……” 不过现在最急需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表面上被玩家哄好的哲伯莱勒压下心底对玩家的担忧,熟练地帮玩家善后。 与冷硬的外表不同,从最开始和萨梅尔一齐狼狈出逃起,但一步步建立了图特摩斯,哲伯莱勒才是一直负责处理后勤和人员关系的那个,毕竟萨梅尔那个性子要是全权负责一些,图特摩斯也不一定能比塔尼特好到哪去。 看到愚人众那边好像商讨的差不多了,哲伯莱勒眼神示意德米特里过来,准备谈一些私事。 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来自“正宫”报复的德米特里冷汗都浸透了衣衫,抖着身子跟哲伯莱勒走离人群,忐忑绝望之际,德米特里看了看对他乐呵呵抬手扇着“拜拜”手势的玩家,离开了黑残深滤镜的德米特里恍惚感觉出对方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该不会是个s…… 及时止住跑远了的思绪,德米特里头都不敢抬,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顿觉命不久矣。 “别紧张,我不是来揍你的。”哲伯莱勒无奈,但看对方的这幅认识到错误的模样,心头那股怨气也散了不少。 但之后的话同样让德米特里心头咯噔一声—— “避孕药。”哲伯莱勒精简地问道:“你在不在意怀孕?在意的话,记得吃避孕药。” “并不是一定要成结内射才会怀孕,你处在发情期,宫口只要被进入,就有怀孕的可能性,因为Alpha的前列腺液也可能留存jingzi,所以同为Omega,我叫你过来是想避开他们问问你。” “野蛮”的沙漠民才不会有过分矜持的独占欲,作为图特摩斯的首领之一,哲伯莱勒将自己的身份摆在与玩家相对平等的位置,所以他有权去过问或者说是管理自己Alpha伴侣的子嗣。 “你在不在意可能会怀孕?如果你不想,你需要24小时内吃下避孕药,时间有些紧急,毕竟这里离城内还有些距离。” “……啊?” 德米特里茫然地抬头,有些不解于对方对自己的“友善”。 所以……那对AO都是长着反派脸却个顶个的圣母慈悲心肠? 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