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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女被误会?

    赵猛讨厌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跟女孩相处的二人世界;再者深深的怀疑,是曹琳打来的。

男人倒了C市,也没多久,因为心怀龌龊。

所以也没怎么深交当地官僚,没什么推心置腹的朋友。

官场的世界,大家都带着面具,唯独利益至上,有利益则聚在一起,没利益,吃喝玩乐不再话下,那是酒rou朋友。

这个电话?重要吗?在他心目中,自然忽略了,大不了,有事过后打回去。

他忌讳的是余静的询问,钻进车内,电话依旧在响,女孩整个脸都是臭的,无法,赵猛只得将手机拿出来。

定睛一瞧,脸色越发的难看。

“谁啊!”

眼见着舅舅想要不声不响收起来,余静偏偏不依。

赵猛没法子,只的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闪着几个字。

女孩看到就心烦,果真是曹琳,还真是隐晦不散,出来才多久,没到一天功夫,电话就追过来。

“嗬,感情可真好,一刻都离不开。”她阴阳怪气的讽刺。

男人抿了抿嘴角,权作没听到。

发动引擎的同时,打开了GPS。

这座城市并不熟悉,还是定位稳妥。

“你吃什么?”此刻,暮色低垂,天黑下来。

大街两旁霓虹闪烁,大都是饭店,一眼望不到边。

女孩咬着手指,置若罔闻,她讨厌曹琳,尽管现在不待见舅舅,但对曹琳打心眼里厌恶,至于原因?

彻头彻尾看不惯。

穿的油光水滑,按照姥姥的说法,是个干啥啥不行的米虫。

放在旧社会,这样的女人还有人要?非饿死不可。

赵猛手握方向盘,扭头看向外甥女,对方看着车窗外正在发呆。

想来,她在生气,能生气也是好的,嫉妒是吧?起码在意自己,不是吗?

男人自我安慰着,伸手抓住女孩的小手,对方的rou柔软无辜,攥在掌心,温热而绵软。

“你不说是吧?那我做主了?”他询问着。

女孩依旧毫无反应。

一双大眼,古井无波,故意放空思绪。

她就是不想理对方,看他能如何。

赵猛散开她的手,嘀咕一句:“那,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车内仍然静悄悄,男人无奈摇头,看着GPS上的定位,沿着街道走了没多远,在一家成都连锁的火锅店门前停下。

泊车小弟过来,有礼的引领着两人。

门脸很大,上面装饰着辣椒图样的东西。

余静撩起眼皮淡淡扫一眼,跟着男人进去,服务员过来迎接,找了个靠窗位置。

两人手里拿着菜单,男人询问女孩,吃什么,点什么,余静毫不客气,点了尚好的牛羊rou,还有青菜。

赵猛也点了不少,着重要了酒水。

火锅店的东西,事先预备齐整,几分钟都上来了,舅舅亲自动手,伺候着女孩吃喝。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的填着肚皮,正在此刻,旁边有个男人经过,不经意的一眼,突然愣住。

赵猛察觉异样,抬头去看。

却是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那人微微一笑,格外的喜悦。

“怎么是你?!”

待到那人凑近,男人惊呼。

“我也没想到,你,你好像胖了点。”

对方跟他年龄相仿,20多岁,面颊黝黑,身材瘦削。

“你,好像没怎么变。”赵猛站起身,个头跟对方差不多高,话音落,两人的热情相得益彰。

余静看的一头雾水,不怎么吃喝了,只是看着。

赵猛连忙招呼对方坐下,其沉吟了片刻,说是等会儿再来,毕竟跟着领导过来开会的。

招呼也不打就缺席,着实不妥,赵猛跟着点头,看着对方离去。

其再次坐定,余静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这人是谁?”

赵猛微微一笑,说是战友,是北京哪儿的战友,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记得对方似乎是北方人。

怎么到了这座城市,又想起,对方说开会?

总之现在对方的底细知之甚少,要说赵猛的战友,那还真不少,但感情深的,还是出生入死,一起上过战场的。

只是如今,联系的有限。

五分钟后,那人重新返回,赵猛为了吃喝方便,立刻坐到余静的身旁。

接着两人就开始热络的攀谈,原来这人退伍后,到了地方部队,后来应着家里亲戚的缘故,受聘C市做了销售。

赵猛听闻此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居然这样巧合?他连忙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两人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几年后,兜兜转转又生活在了、同一个城市。

续完旧情,又聊起了家庭,对方是个单身,而自己呢?刚刚结婚,对方听到这里,眼睛盯着余静。

他们只顾着谈天说地,差点忘记了这儿还坐着个美人。

女孩长的温婉柔美,很有江南女子的风姿,说起话来莺莺细语。

实则赵猛太过激动,忘记介绍,余静偶尔插嘴两次,存在感不是很强。

看着战友笑,赵猛大惑不解:“你笑什么?”

战友莞尔:“你的妻子长的真漂亮,你又做了校长,混的真不赖。”

话音落,赵猛的脸色青红交加,而余静呢?又气又恼,又不好发作,失去了礼数,只得低头等着舅舅解释。

可没成想……

“还行吧,改明个,回到C市,咱们长走动。”赵猛说着,给对方倒了鲜啤,继续话题:“你也别羡慕我,360行,行行出状元,销售挣钱也多,将来肯定能娶个贤惠的姑娘。”

本来赵猛还觉得对方唐突,怎么会认错呢?

余静看起来,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扭头,便知晓原因,女孩今天穿的新潮,并且化了妆,一下子成熟起来,也难怪人家误会。

索性也没解释,外甥女凭白多了个妻子的身份,令其心花怒放。

将错就错,也没反驳,而余静大跌眼镜,伸腿狠狠的踩在对方脚面上,这还不解气故意用力碾压。

余静的凉鞋是新买的,带着4CM的方跟。

可想而知,权作利器,颇具威力。

不会害怕和孤单

这顿晚饭吃的颇为愉快,其间对方的领导离席,过来聊了几句,那意思是让战友不必回去了,那桌自己能应付,随后回酒店就成。

战友受宠若惊,直呼不行。

便想着径直回归,但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坚定。

跟着转身离开,对方落座后,赵猛看着他道:“看来,很受倚重,离升职不远了。”

对方摇头,大吐苦水:“升什么职,他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屁股底下不干净,前两天我发现账目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露馅呢。”

赵猛好信儿:“账目不对?”

战友娓娓道来。

他们是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C市共计4个人,他算是老员工,还有2个实习生,平日领导不怎么跑业务,就在单位作威作福。

对方40多岁,尤其喜欢喝酒。

几乎顿顿不落,就这样,人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怎么能管理好单位呢?多数事情都是他在cao办,一来二去接触的东西多,发觉端倪。

医药公司除了正常竞标,还有一些私活,所谓的私活,即是私底下给人拿货,并未上报,可库房亏空怎么办?

虚报呗,反正也不怎么查?

真的来查,就用破纸箱子糊弄过去,总之弄虚作假,铤而走险发大财。

刚得知此事的时候,着实震惊,生怕连累自己,这事你若说全然不知晓,上面会相信吗?

毕竟一个窝里的。

左思右想惴惴不安,战友哀声叹气,说是真想辞职,可又没什么人脉,找份好工作,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着实没面子。

赵猛听闻此言,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放下筷子,压低声音问道:“啊,你先前说,你爸是搞建筑的?”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有些难为情的摇头:“我,我爸是包工头,什么搞建筑的,小包工头,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挣几个钱。”

“就算不挣钱,一年10几万总是有的吧?你有没有想过接班?”赵猛继续问道。

“嘿嘿!”他干笑两声:“如今的生意不好做,我爸已经不干两年,现在给人当代工,虽然挣的没有原来多,好在省心。”

“你到底干没干过建筑这一行?”男人开始刨根问底。

对方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赵猛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昂脖将杯中酒喝下去后,男人给他续杯。

“干过,其实也没什么,使唤其他工人干活呗。”他颇为自负的嘟囔。

接着说起工地的生活,枯燥乏味,而且鸡毛蒜皮的事情特别多,什么都要计算成本,简直是从指缝里抠钱。

还有些不好管理的工人,得动动脑子。

好在自己行伍出身,对付他们这些底层的劳苦大众足矣。

虚张声势,说出自己的丰功伟绩,能糊弄过去。

出门在外,谁求的不是财呢?谁想无端惹是生非。

赵猛沉吟片刻,问他:“你打算在C市久留吗?”

“想啊,这边怎么着,也比家里强,气候宜人,工资还可以。”男人说话间又是一杯酒见底。

现如今北方人才凋零,大多数人选择宜居的南方。

气候和地理位置,制约北方的经济发展,人口流失严重,已是不争事实。

赵猛低头,给自己倒酒,心事重重,很快热辣的液体流进肠胃,一股冲动,直袭脑海,他郑重道:“你若是做的不如意,不如咱们两个合伙干。”

对方听闻此言,端着酒杯的手顿住。

瞪大眼睛问道:“干啥?”

“建筑,建筑,盖楼。”赵猛说的直白。

战友愣住了。

本能的问道:“你不是高校校长吗?怎么想要做这一行?”

赵猛微微一笑:“挣钱啊。”

话音落,战友也跟着笑,随即用他不太灵光的脑袋,琢磨了一番。

困惑道:“你有门路?”

赵猛笃定点头。

战友啧啧舌,颇有兴致。

“我,我倒是想,重cao旧业,只是……”他的话说了半截,未尽之言,耐人寻味。

男人也算大半个商人,怎么会不了解其中的猫腻。

立刻说道:“我出资,你干活就成,别的不敢说,一年至少给你15万。”

战友眉心微皱,这个数字要说多,真的不多,也就比代工高了点,可他不出钱,只出力也不算亏待。

见其犹豫不决。

赵猛继续劝说:“你别嫌少,要知道,只干几个月能拿到这些钱,已经很好了。”

“合着,干了今年,没明年?”战友还算精明,立刻发现问题。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又将自己开了车险代理公司的事,添油加醋说出来。

他准备再开个修配厂,专门给出险的车辆做理赔定损,也需要可靠的人手。

好处可想而知,每年出事故的车辆非常多,倒是不缺客源,因为有保险,花钱也大方,所以利益可观。

而且这里面的说道多,用什么元器件,都能跟客户商量,存在大量以次充好的现象。

别人不清楚,但他们当兵那会儿,修车倒是接触过,手艺不算多精,可至少了解。

战友双眼闪着兴味,有点酸楚道:“啊,没想到,你这小子,混的这么好,我还以为,以为你只是高校校长。”

赵猛露出谦虚的笑意,打趣道:“那点死工资能干啥?”

两人喝的满脸红扑扑,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身旁的余静却是坐不住了。

她埋怨舅舅粗心大意,是不是忘记了明天自己还要考试?便嘟起小嘴,低头玩弄手机,时不时的用脚去踢他。

男人本以为女孩跟其闹着玩,没怎么在意。

越说越上头,又要了半箱啤酒,言谈之间,踌躇满志,两人对合作前景非常乐观。

余静见其不开窍,气得从座位上起身,赵猛以为她去厕所,也没反应,女孩走到大门边,往里面瞧了瞧。

舅舅口沫横飞,丝毫也没察觉出异样。

女孩狠狠跺脚,一下冲出去。

陌生的城市,街道上车流穿梭,路上行人稀少,但要比城镇繁华的多,路灯将周围的景物,照的清晰明了。

余静愤懑的心情,登时缓和不少。

陌生的商铺应接不暇,闪烁的霓虹,热闹而温馨。

她突然感受到了,大城市的蓬勃向上的地气,焦躁的心安稳下来:不知道C市的房子,临不临街,倘若在繁华的闹市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感到害怕和孤单